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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们将永不分离2（第2页）

夏弥接过笔，看着楚子航的名字，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她也在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夏弥。字迹清秀灵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俏皮。

魔鬼看着两人签下的名字，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清晰而深刻的笑容。那笑容不再冰冷，不再戏谑，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和巨大的满足感。他小心地收起了那张承载着沉重誓约的羊皮纸。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床上这对经历了地狱般磨难才终于坦诚心意的小情侣，熔金的竖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就在楚子航和夏弥以为这场荒诞的仪式终于结束时，魔鬼开口了。然而，这一次出的声音，却不再是那低沉威严、带着金属质感的君王之音，而是一个他们无比熟悉、带着点惫懒、又带着点促狭的、属于他们共同认识的那个衰仔的声音：

“师兄，师妹，真不容易啊。”

这声音！

如同平地惊雷！比那柄贯穿胸膛的唐横刀带来的冲击力强上一万倍！

楚子航和夏弥的身体瞬间僵直！眼睛猛地瞪大到极限！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如同被石化般，死死地盯着魔鬼那张覆盖着龙鳞的脸！

“路……路明非？！”夏弥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几乎破音。楚子航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熔金的眼眸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他们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魔鬼脸上覆盖的漆黑龙鳞，如同退潮般迅消融、褪去，露出下面那张熟悉的、带着点人畜无害、此刻却挂着淡淡笑容的脸庞——正是“路明非！”

路明非似乎很满意两人此刻的表情。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然后打了个响指，指尖腾起一小簇幽蓝色的火焰点燃了香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几个烟圈，动作随意而自然，与刚才那高天君王的威仪判若两人。

楚子航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看着那烟雾缭绕中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在胸中翻腾，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沉沉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低沉而平稳，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如同磐石：

“师弟，给我一个解释。”

路明非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但声音却清晰无比：“好吧，师兄。”

他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追忆的沉重，“准确地说……上一条时间线，或者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上一世。在那条时间线上，在同样的尼伯龙根里，没有我这个‘魔鬼’插手，结局是……你拿着昂热校长给你的折刀，亲手刺穿了夏弥的胸膛。”

楚子航的身体猛地一震！夏弥也瞬间屏住了呼吸！路明非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记忆中尘封的、属于耶梦加得的那部分冰冷片段——一种被至亲之人亲手终结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和绝望感隐约传来。

路明非的目光落在夏弥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我的小师妹夏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在坚持她是耶梦加得，龙王耶梦加得！她甚至……不肯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

他叹了口气，看向楚子航，“师兄，我所做的这一切，用点非常手段，让你们经历生死，看清自己的心，打破种族的桎梏……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你们俩能真正在一起。虽然过程是曲折了点，惊悚了点……”他摊了摊手，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但结局，不是好的吗？你们现在还活着，抱在一起，心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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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弥听着路明非的解释，回想起隧道里那撕心裂肺的恐惧、绝望和最终被楚子航的誓言点燃的勇气，以及现在这真实的温暖……她嘟了嘟嘴，带着劫后余生的委屈和一点点埋怨看向路明非：“路师兄！你就不能直接跟我们说清楚吗？就说你是从上一条时间线回来的……害得我们真的以为死定了，还……还……”她没好意思说下去，但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想起了隧道里那个诀别的吻和刚才在床上的窘迫。

路明非嘿嘿一笑，变魔术般从怀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和一盒色彩缤纷的马卡龙，直接抛给了夏弥：“小师妹，你以为我愿意啊？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专门虐待你们俩玩吗？”

他叼着烟，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就你那死傲娇的脾气，我不把你逼到绝境，把你那层龙王的外壳和别扭的性子一起打碎，你会承认你喜欢师兄？师兄那木头脑袋，不让他亲眼看着你要‘死’了，他能爆出那么惊天动地的表白？能彻底想通‘他妈的种族算个屁，老子就是要和师妹在一起’？”他模仿着楚子航在隧道里的咆哮，惟妙惟肖，“不经历生死，你们能像现在这样，坦诚相对，心贴着心？”

夏弥抱着巧克力和马卡龙，听着路明非直白又有点糙的话，虽然脸上还有点挂不住，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她偷偷瞄了一眼楚子航，现师兄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耳根似乎有点红。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身影，让刚刚放松一点的楚子航和夏弥瞬间再次绷紧了神经！

来人穿着一身考究的银灰色三件套西装，头梳理得一丝不苟，嘴角噙着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却又深邃难测的笑容，手里推着一辆精致的银色餐车。

希尔伯特·让·昂热！

楚子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将夏弥往自己身后一拉，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在了她和校长之间！他全身肌肉再次紧绷，熔金的眼眸死死盯着昂热，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警惕、戒备，以及……近乎卑微的祈求和哀告！如果可以，他此刻愿意跪下来，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夏弥的安全！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在见到这位老屠龙者的瞬间，几乎要被浇灭！

夏弥也吓得脸色白，紧紧抓住楚子航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

路明非的话犹在耳边，但面对这位校长，龙王的身份带来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

然而，昂热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更加温和。他推着餐车，步履从容地走到床边，仿佛没有看到楚子航那充满敌意的防御姿态。

他优雅地将餐车上的银质餐盘盖一一揭开，露出下面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丰盛早餐：松软的煎蛋、焦香的培根、新鲜的水果沙拉、温热的牛奶……

“不要害怕，孩子们。”昂热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将餐盘轻轻放在床边的矮几上，目光扫过楚子航护崽般的姿态，又看向他身后紧张的夏弥，眼神里带着长辈的慈祥，“以后，你们就是一对正常的小情侣，可以像所有普通年轻人一样，享受阳光、沙滩，谈一场轰轰烈烈或者细水长流的恋爱。”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叼着烟、一脸“我就说吧”表情的路明非，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我们所做的一切，包括明非那些……嗯，比较激进的手段，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你们能够挣脱宿命的枷锁，获得真正的幸福。”

他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手，然后对着两人微微欠身，如同一位真正的老派绅士在祝福新人：

“我，希尔伯特·让·昂热，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在此祝福我的孩子，我的学生——楚子航，夏弥——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校长……”夏弥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巨大的委屈、后怕、以及此刻被认可的温暖和感动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谢谢校长……谢谢……谢谢路师兄……”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楚子航紧绷的身体在昂热温和的话语和祝福中，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看着校长真诚的眼神，又看向身边喜极而泣的夏弥，心中那块一直压着的、名为“种族对立”的巨石轰然落地。

他对着昂热，也对着路明非，极其郑重、极其缓慢地低下头，沉声道：

“谢谢。”

这声“谢谢”异常简单，却重逾千钧，承载着无与伦比的感激和承诺，值得他为此付出生命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路明非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夏弥，随手在昂热推来的餐车上拿起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行了行了，小师妹，别哭了。妆花了就不好看了。以后日子长着呢，好好享受你的恋爱吧。”

他咽下食物，又补充道，“哦对了，你那个傻大个哥哥芬里厄，我也顺手捞出来了。啧，那身体那叫一个精壮，浑身肌肉疙瘩，比恺撒老大还离谱，一拳能打死头牛。被我安排到我手下那儿当打手了，安全得很。等会儿，收拾利索了，就去见见他。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阳光透过落地窗，温暖地笼罩着房间。丰盛的早餐散着诱人的香气，夏弥的抽泣声渐渐平息，楚子航沉默而坚定地握紧了她的手。

路明非啃着三明治，昂热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尼伯龙根的冰冷绝望仿佛一场遥远的噩梦，而眼前这荒诞、离奇却又无比真实的温暖，才是属于他们的、新的开始。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血腥和恐惧，而是海风的咸鲜、食物的香气、眼泪的微咸，以及一丝……名为“希望”的、崭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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