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寨还沉浸在薄雾之中,鸡鸣尚未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冷意。
霍砚与春织在昨夜的惊心动魄之后仍未合眼,二人盘膝而坐于屋内,手中翻看着那枚金质令牌。
忽听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节奏急促而整齐,仿佛有数十骑正策马而来。
霍砚瞬间警觉,猛地起身,将春织拉至窗边角落,从窗缝间向外窥视。
晨光未明,山寨外围灯火稀疏,但借着微弱的天光,他们已看清来者装束——镇北军!
“怎会……?”霍砚低声喃喃,眉头紧蹙。
话音未落,寨门之外便传来一声低喝:“奉命缉拿叛逃贼人,开寨门!不得延误军令!”
春织心头一震,迅冷静下来,轻声道:“恐怕是我们在南疆查案时已被盯上。”
霍砚握紧拳头,他自然知道硬拼不利,若此刻拒不开门,反倒坐实了嫌疑。
思索片刻后,他沉声道:“我去应答,你留下观察动静。”
春织点头,目送他披衣而出。
她心中虽不舍,却也明白眼下唯有稳住局势才能为后续争取时间。
霍砚走出屋门,迎面便见数十名镇北军骑兵列阵门前,铁甲铿锵,杀气森然。
领头之人一身戎装,面容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过霍砚。
“你是何人?”军官厉声问道。
霍砚抱拳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小人霍砚,久居山野,偶有误传,不知诸位大人因何夜闯山寨?”
军官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道:“你便是曾在军中服役的霍某?”
霍砚点头应是。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镇北军通缉一名逃犯,与你身形相貌极为相似?”
霍砚神色不变,拱手道:“小人虽曾服役军中,然退役多年,早已归乡务农,未曾离境一步。若有误会,还请诸位大人容我随营复命,自证清白。”
此言一出,周围镇北军皆是一愣,领头军官更是露出狐疑之色。
他本就无确凿证据,若贸然抓人,反成擅捕良民,惹上官非。
权衡之下,只得勉强答应。
霍砚转身回望一眼,与屋内的春织四目相对。
她站在窗前,目光坚定,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说:“去吧,我在。”
待镇北军押着霍砚离开,山寨恢复寂静,春织却并未松一口气,反而神色愈凝重。
她立刻回到房中,取出笔墨纸砚,开始连夜写信。
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
>“旧友安好。近有异动,恐牵连沈案旧事。烦请暗查镇北军近日动向,若有昭王府关联,请递青溪密函。春织顿。”
她将信封严,唤来一名常年往来京中与青溪村的山货商人,低声交代几句,并塞给他一袋碎银作为酬劳。
待那人带着信匆匆离去,春织才缓缓坐在椅上,长叹一口气。
她心中清楚,这场风波不会就此平息。
霍砚此去凶险万分,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与此同时,山寨中村民纷纷聚集议论,族长林宗仁闻讯赶来,面色阴沉。
他知道此事不简单,但更清楚现在不是慌乱之时。
“春织,”林宗仁望着她,“你怎么看?”
春织抬眸,眼神清明:“族长,镇北军来得蹊跷,背后必有人操控。我们不能等他们再上门,必须先制人。”
林宗仁沉默片刻,终是点头:“你想怎么做?”
春织站起身,声音坚定:“我要进京一趟,找一个人——李崇文。”
李崇文,村学先生,年少时曾游历京城,如今虽隐居乡里,却人脉广布,消息灵通。
若要查出镇北军背后的真相,他是最合适的引路人。
这一夜,山寨风起云涌,而春织的心,也早已飞向了千里之外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