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织跪在祠堂前,手捧诏书,神情肃穆。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的肩头,仿佛镀上一层金边。
朝廷特使身着官服,站在堂前等候回话。
“陛下圣恩浩荡,赐郡主封号,食邑千户,荣耀加身。”特使语气恭敬,“请林姑娘接旨。”
春织沉默片刻,抬起头来,眼中并无狂喜之色,反倒多了几分沉重与思索。
她缓缓起身,将诏书交还给特使,福身一礼,声音清亮:“草民林春织,承蒙圣恩,感激涕零。然小女子无功于朝,不敢妄受如此厚赏。恳请大人转奏陛下——若真有意嘉奖,可否以郡主之银,用于修筑青溪堤坝?再者,山寨百姓皆为寒门旧户,愿求免除三年徭役,以安民生。”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林宗仁眉头微皱,低声劝道:“春织,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你怎可推辞?”
春织微微一笑,目光坚定:“族长,我林家从寒门起家,靠的是双手与人心,不是虚名与荣禄。堤坝修成,百姓得安,才是真正的福泽。”
特使一时语塞,但见她神色诚恳,又不便多言,只得点头应下:“林姑娘心意难得,本官定会如实转奏。”
待特使离去,祠堂内恢复了宁静。
春织轻轻吐了口气,转身望向窗外。
霍砚正站在院中,目光如炬地望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与疼惜。
他缓步走来,轻声道:“我知道你会这样选。”
春织抬眸看他,唇角轻扬:“你也一样,不会为了权势低头。”
霍砚点头,低声道:“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安稳、安心。”
两人对视良久,未再多言,却已心照不宣。
几日后,霍砚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邻镇的山路。
晨雾未散,他背着竹篓,步伐稳健,穿过山林,直奔集市而去。
他在红绸铺前细细挑选,最终选定一匹绣有凤纹的朱红锦缎。
店老板笑道:“这位客官眼光好,这是专供大户人家办喜事用的。”
霍砚淡淡一笑:“那就取两匹。”
接着,他又寻到一家老裁缝铺,请师傅量体裁衣,定制一套嫁衣。
他亲自画下样式,并特别叮嘱:“要绣一双飞凤,羽翼交叠,象征鸾凤和鸣。”
裁缝师傅点头称是,心中暗想:这后生是个细心人。
最后一站,他找到了村东头的老木匠。
“老张头,我想打一张雕花大床,床头刻一对凤凰,寓意‘凤凰于飞,百鸟来贺’。”
老木匠一听便笑开:“哟,是要娶媳妇了吧?”
霍砚面色不改,只点了点头:“嗯,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老木匠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这活儿我一定给你做得妥帖。”
霍砚离开时,日已西斜。
他站在山坡上回望青溪寨,心中涌起一阵柔软的期待。
“春织,等你穿上那件红衣,坐在那张床上……我们的日子,就真正开始了。”
婚礼当日,青溪寨张灯结彩,鞭炮声此起彼伏。
祠堂前摆满红毯,香案高设,族老齐聚。
林宗仁手持家谱,立于正位,面容庄重。
春织身穿嫁衣,凤纹绣袍映着晨光,眉目如画,神采奕奕。
她缓步走入祠堂,身后众人低声议论,皆赞其风华。
霍砚早已在堂前等候,一身黑袍配红腰带,英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