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聊着,面前的房门被打开,魏逸丞一阵风一样跑了出来,双臂抱住魏麟哲的大腿,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先生!医生姐姐说我今天表现很好!”
魏麟哲垂眸,看着紧紧抱住自己大腿的小家伙,那双仰望着自己的眼睛里盛满了全然的依赖和得到表扬后的雀跃,他抬手,轻轻落在那柔软的顶,揉了揉,夸奖道:“小崽真棒”
瑞斯羽把检查报告收好,拍了拍魏麟哲的肩膀,“都没什么问题,可以带人回家了,药膏记得涂”
“行,那我带着小崽先走了”魏麟哲因为上学,所以没有穿西装,只穿了一件针织毛衫,和一条牛仔裤。
回程的车上,魏逸丞似乎还沉浸在得到表扬的兴奋中,小嘴不停地念叨着心理咨询师姐姐夸他的话,以及咨询室里那些有趣的沙盘玩具。魏麟哲耐心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掠过窗外渐深的暮色,思绪却有些飘远。
车子驶进别墅的地下车库,魏逸丞跳下车,拉着魏麟哲的手掌,一起回到别墅内,刚换了鞋,魏逸丞就和小狗一样耸了耸鼻子,跑进厨房里面,“张姨,你今天做了红烧鲍鱼吗?”
“嗯,看你喜欢吃,少爷就让我今天在给你做点”张姨笑眯眯的看着小孩,偷偷递给他一块炸茄盒。
魏麟哲看着他小狗似的动作,眼里不自觉染上笑意,他慢一步走进厨房,正看见张姨偷偷往魏逸丞嘴里塞茄盒,小孩鼓着腮帮子嚼得正香,见他进来,一下子僵住,像个被逮住的小仓鼠。
“洗手了没?”魏麟哲故意板起脸。
魏逸丞赶紧把嘴里那口咽下去,小手伸出来,“洗过了!先生快看!”
“去帮张姨摆碗筷”魏麟哲拍了拍小孩的后背,“今天小姨不来了,你自己先画画好不好?”
“那我吃完饭就把上次的教堂画完”魏逸丞说完,从橱柜里面拿出碗筷,乖乖的摆到桌上。
饭桌上的魏家兄弟两人,气氛融洽,魏逸丞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高脚椅上,小腿在桌下轻轻晃荡,他吃饭很香,尤其对着那盘红烧鲍鱼,几乎目不转睛,用勺子努力又认真地舀起,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储备粮食的小松鼠。
魏麟哲吃相优雅,动作不疾不徐,与对面小孩儿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并没怎么动那盘鲍鱼,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用着眼前的饭菜,目光却时不时落在魏逸丞身上,见他吃得香甜,自己碗里的寻常菜蔬似乎也多了几分滋味。
“先生,你不吃鲍鱼吗?”魏逸丞咽下嘴里的食物,眨巴着大眼睛问。他觉得这么好吃的东西,先生应该也多吃点。
魏麟哲将自己面前那份几乎没动过的鲍鱼也推到了小孩儿面前,“你喜欢就多吃点,正在长身体,我一会再吃”
魏逸丞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盘子,眼睛更亮了,但还是确认般地看了看魏麟哲,见对方肯定地微微颔,才高高兴兴地又舀了一大勺,不过这次,他没有立刻送进自己嘴里,而是努力伸长小胳膊,递到了魏麟哲唇边,“先生快吃,这个红烧鲍鱼真的好好吃!”
那勺子上沾着一点酱汁,小孩的手还稳得不算太好,微微晃动着,但那双眼睛里的期待和分享的喜悦却无比清晰,魏麟哲愣了一下,看着递到嘴边的食物,又看看小家伙殷切的眼神,他微微倾身,张口含住了勺子,浓郁鲜香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他点了点头,“嗯,真的好吃”
得到肯定的魏逸丞心满意足,这才开始继续享用他的小鲍鱼。
饭后,魏逸丞果然乖乖地坐到了画室的靠窗的画架前,那里放着一幅未完成的油画,画的是上次他在苏黎世拍下来的教堂,他调好颜料,神情专注,小手握着画笔,一笔一笔地涂抹起来,刚才的活泼好动收敛了不少,只剩下一种沉浸其中的安静。
魏麟哲没有打扰他,端着一杯温水,靠在不远处的沙上,拿起平板开始处理公司业务,偶尔会越过平板把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背影上,暮色彻底笼罩下来,别墅外的景观灯亮起,柔和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洒在魏逸丞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室内很安静,只有画笔划过画布的细微沙沙声,以及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魏逸丞放下画笔,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转过头,现魏麟哲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平板,正静静地看着他。
“先生,我画好了!”他跳下高脚凳,拉着魏麟哲的手走到画架前。
魏麟哲被那只温热的小手牵着,走到画架前,画布上,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在魏逸丞的笔下已然成型,虽笔触稚嫩,却捕捉到了夕阳下那宏伟建筑的几分神韵,金色的霞光铺满圣彼得广场,贝尔尼尼设计的柱廊环抱如母亲的手臂,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教堂正立面之上,那个被晚霞染成玫瑰色的巨大穹顶,在画布上熠熠生辉。
魏麟哲走近些,俯身细看,画作的色彩比现实中看到的更为浓烈梦幻,穹顶的玫瑰色仿佛在燃烧,广场上还添了几只振翅的白鸽,给庄严的建筑添了几分灵动。
“小崽画的真好看,我拍给小姨看看好不好?”魏麟哲弯下身子,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画作找好角度,连续拍了几张照片,给了沈筝。
沈筝忙着办画展,过了好一会才回了几条信息真心地夸赞了几句魏逸丞,等她满身疲惫的回家洗漱后,重新拨打了魏麟哲的微信视频通讯。
“怎么了?”接起电话,扔在了办公桌上。
“小丞呢?”沈筝没听到魏逸丞的声音,有些疑惑,平常这小孩可黏人黏的紧。
“他去洗澡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魏麟哲还在处理学校的作业,公司还有几个合同没看,为了早点陪小孩休息,他只能趁着空闲时间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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