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弥漫着食物温暖的香气,魏逸丞扎给魏麟哲的那个饺子安静地躺在碗中,像一枚等待开启的幸运符。
魏麟哲在小孩亮晶晶的注视下,用筷子夹起那个饺子,小心地咬了一口,牙齿碰到硬物的触感清晰传来,他动作顿了顿。魏逸丞立刻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圆圆的。
只见魏麟哲从口中取出一枚被擦拭干净的硬币,那枚小小的金属片在清晨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是硬币!”魏逸丞欢呼起来,微微侧身扒着魏麟哲的胳膊仔细看了看,“先生吃到啦!今年先生一定会特别特别幸运!”
满桌的大人都笑了起来,老爷子也跟着祝贺了一句,道:“好,小哲今年定能诸事顺遂”
魏麟哲看着掌心那枚还带着食物余温的硬币,再低头看看孩子毫不掩饰为他高兴的小脸,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伸手抽出桌子上的抽纸,将硬币仔细擦干净,然后放入了魏逸丞摊开的小手掌心。
“先生?”魏逸丞不解地抬头。
“我的幸运,分你一半”魏麟哲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让它保佑我们小崽,未来一年也平安喜乐,健健康康”
魏逸丞小心翼翼地合拢手掌,将那枚硬币紧紧攥在手心,仿佛真的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祝福,他重重点头,“嗯!我和先生都会很幸运!”
饭后,大人们在客厅喝茶闲聊,享受着新年的闲暇,魏麟哲朝魏逸丞伸出手,“我们先回房间”
魏逸丞立刻把自己的小手塞进魏麟哲的大掌中,被他牵着上了楼,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窗外的阳光更明亮了些,透过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魏麟哲让魏逸丞在床边坐好,自己则拿过那十个厚厚的红包,整齐地码放在他面前。
魏麟哲从枕头下面抽出来两个红包,一起递给魏逸丞,“这两个红包是给小崽的新年压岁钱,同样,这个钱也是存入银行卡里面,下面让我们一起数数,今年收获了多少‘战利品’”
魏逸丞立刻坐得笔直,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像是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仪式。
魏麟哲拿起一个红包,取出里面的钞票,他并没有简单地一放了事,而是将纸币展平,一张一张的放好,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沉稳的韵律感。
魏逸丞安静地看着,目光紧紧跟随着魏麟哲修长的手指,他看着那些红色的纸币在先生手中变得服服帖帖,整齐划一,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纸币摩擦出的轻微沙沙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这个过程,莫名地带上了一种庄重的意味,它不再仅仅是处理压岁钱,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教导,关于认真对待所得的每一份馈赠。
魏麟哲清点完最后一个红包,所有的现金都已经被叠放得整整齐齐,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牛皮纸信封,将钱妥善地放入其中。
“数目都记住了?”他看向魏逸丞,声音平和,“下午我们就去银行,把它们都存进你的卡里”
魏逸丞用力地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幸运硬币,递到魏麟哲面前,“先生,这个也要存起来吗?”
魏麟哲看着那枚硬币,又看看孩子认真的眼神,沉吟片刻,接过硬币,“这个,我们换种方式保存”
“那要用什么方式呀?”魏逸丞好奇的看着魏麟哲。
魏麟哲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袋,袋口用同色系的抽绳系着,他接过那枚硬币,却没有立即放进去,而是托在掌心,又仔细端详了片刻。
“这是小崽给我的幸运”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落在魏逸丞的心上,“它的价值,不是任何银行数字可以衡量的,所以我们要把它好好收着,放在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魏逸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带着被赋予秘密任务的郑重与欣喜。
魏麟哲将硬币放入丝绒袋,拉紧抽绳,走到床边的衣柜,拉开门,又精心挑选了一个抽屉,将丝绒袋轻轻放在了里面。
他转过身看着坐在床上,仰着小脑袋的魏逸丞低声说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存放幸运的地方,每一年如果还有这样的幸运硬币,我们都把它存在这里,好不好?”
“好!”魏逸丞用力点头,目光牢牢锁在那个抽屉上面,仿佛要将它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收好袋子以后,魏麟哲并没有让话题就此结束。他回到床边坐下,目光温和的看着魏逸丞,再次开口时却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
“小崽,刚才我们数那些压岁钱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魏逸丞歪着头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我在看先生数钱,先生数得很慢,很整齐,好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嗯,因为这是别人给予的祝福和心意,值得我们认真对待,哪怕它最终会变成银行卡上的一个数字”魏麟哲耐心地解释,“这个过程,是在教我们珍重,珍重所得,珍重情意”
他顿了顿,看着孩子似懂非懂但努力倾听的神情,继续道:“而我们把硬币藏起来,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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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魏逸丞回答得快了些,“因为那是先生得到的幸运,要藏好,不能丢!”
“对,但不完全是”魏麟哲微笑,继续又说,“有些东西,它的意义越本身的价值,无法用寻常的方法储存和衡量,比如这枚硬币代表的运气,比如……”他伸手,轻轻点了点魏逸丞的胸口,“比如我们心里的感情,开心,或者对别人的感谢,这些,都需要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收藏好,这叫作惜福”
“珍重,惜福”魏逸丞小声重复着这两个对他来说还有些深奥的词语,然后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有些失落,“先生,我不懂”
“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魏麟哲揉了揉他的头,继续引导,“现在,我们只需要记住,对待重要的东西,必须要像像刚才那样认真”
“我知道了!”魏逸丞用力的点了点头,将魏麟哲的话,听进了心里。
下午,阳光暖融融地照着,魏麟哲亲自开车,带着魏逸丞去了银行,在柜台,魏逸丞被魏麟哲抱起来,站在柜台前的高脚椅上,他看着那叠被先生整理得异常平整的钞票被工作人员接过,然后魏麟哲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银行工作人员把银行卡退还给魏麟哲,银行卡又从他的手中,传到了魏逸丞的小手里,小孩下意识地握紧了它,只觉得那份量远一张塑料卡片应有的重量,这好像并不是一张卡,而是一份看得见的成长,一个摸得着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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