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的手掌撑开,指腹轻轻在那坚硬得像铠甲似的茧子上轻轻抚摸:“是好厚,又硬又厚。”
崔骘笑着看她:“硌着你了?”
“有点。”她擡眸,眼中带着些狡黠又羞涩的笑。
崔骘亲昵地和她碰碰鼻尖:“那你先前为何不说?”
“是有些硌人,但不疼。”
崔骘含笑含住她的唇:“疼了便说,小舅不会故意弄疼你。”
“怀定。”菀黛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双眼,小声问,“方才你在和青霜说什麽?”
崔骘笑着看她:“想知晓?”
她连连点头:“嗯!”
“为何?”崔骘捏捏她的脸,“吃味了?”
她一下垮了脸:“不愿说便罢了。”
“只是听见有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叫青霜去与韩骁传话,让韩骁去处置。”崔骘将她抱起,稳步往浴池走,“不要乱想。”
她将脑袋搁在他肩上,轻声道:“噢。”
崔骘在她脑後轻抚:“想在浴池里还是在卧房里?”
“天还没黑呢。”
“没黑便没黑。”崔骘轻咬住她的唇,“选吧,你不选就由我来选了。”
她害羞钻进他怀里,含糊不清道:“不在浴池里,浴池里打滑。”
“好,那便回卧房。”
菀黛的衣裳边走边往地上落,到浴池时已所剩无几,崔骘毫无阻碍抱着她跨进水中。
水汽氤氲,她看着他含笑的眼眸,忍不住伸出指尖在他眉眼间轻点。
“怀定。”
“嗯?”
她抱紧他的脖颈,紧紧贴着他,又唤:“怀定。”
“怎的了?”崔骘也抱住她。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问外面的事?我知晓内宅之人不该过问政事,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後不会再问。”
“军情机密自然是少一个人知晓便多一分保障,至于其馀的,你想了解也无妨。”崔骘捏起她的下颌,“以後跟小舅说话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嗯。”她伸着脖子,一口咬住他的唇。
玉阳的冬格外得长,旁的地方都已入春,玉阳还得取暖,地炉烧着,房屋里暖烘烘的,菀黛还躺着崔骘的怀里酣睡。
年才过,前面不见有什麽事,这一阵子他们都是晚睡晚起的,日上三竿还不醒也是常有的,侍女们也不敢来唤。
忽而,一阵敲门声响起,侍卫在外高声喊:“都督!朔州急报!”
崔骘猛然睁眼,抽出搂抱着人的手臂,随手披上一件薄衣,大步往外去,哐一声拉开门,接过侍卫送来的急报,皱着眉头快速浏览完,啪一声合上,交还给侍卫。
“尚书可在?”
“正在府中等候。”
“好,你速去通传,我即刻便来!”
崔骘转身大步回到房中,快速穿戴。
菀黛已被惊醒,蹙着眉擡头看去:“出什麽事了?”
“朔州出了些岔子,恐怕得我亲自去一趟,应该也去不了几日,你接着睡便是。”他穿好衣裳,跪坐在铜镜前梳头。
菀黛起身,披上一件寝衣,将壶中一直煨着的水倒进盆中,拧了手帕双手递给他。
他接过随手擦了把脸,又交还给她,大步往外走:“刚好这几日我不在,你可以去管管府中的事,我会跟府上提前吩咐好,到时他们会与你交接。对了,到时让青霜跟着你去。”
菀黛眉头一蹙:“为何?”
崔骘勾唇:“管人要赏罚分明,赏,我不但有你,但罚,还须有个强硬些的跟着你才行。”
菀黛抿了抿唇:“我不想她时时都跟着我。”
“你脾气太软,长此以往会受人轻视,听话,小舅不会害你的。”崔骘扣住她的脖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别往外跟了,外面没有暖炉,冷得厉害,回去歇着吧,我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
她在门口停步,看着人匆匆离去。
“夫人,门口风大,仔细着凉。”芳苓从身後而来,给她披上一件斗篷。
她转身,缓缓摇头,将斗篷推落:“我不出门,也用不着这斗篷。”
“夫人,其实都督说得也不错,您的确是太仁慈了些,都督也是担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