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自家棚屋时,黄昭目光扫过地上一片暗红,整个人僵住了——“石头哥”秦岩,竟躺在血泊里,睡的十分安祥!
黄昭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工头已经把他推到棚屋门口,朝着里面高声禀报:“李官长!赵捕头!人带来了!这就是那老神棍的孙子,黄昭!”
屋里走出几人。
为的是矿场铁官长李幕,穿着绿锦缎袍子。另一个差服打扮,脸上带疤,眼神凶戾的,正是路上见过的赵捕头。
李官长冷眼扫过黄昭,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衣襟:“去哪了?怎么才回来?还有,衣服上的血怎么回事?说!”
黄昭心里一慌:“血……是我自己吐的!昨天我爷爷让我去集上买酒肉,结果我被马车撞了,在杏春堂昏睡了一整天,刚醒!”
李官长冷笑,“哼,小子,谎话都编不圆!买的酒肉呢?”
“酒摔碎了,肉……就当诊金送给医馆的韩大夫和伙计了。官爷不信,可以去问杏春堂的韩大夫和伙计都能作证!”
旁边的赵捕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微微点头:“来的路上确实碰见过他,时辰对得上,看来和这案子无关。放开他吧。”
工头松了手,却又多嘴道:“禀官爷,有工友说,昨天黄半仙在矿洞里逮了只‘肥耗子’,不知是什么宝贝,高兴得不得了。”
“‘肥耗子’?”赵捕头眉毛一挑,来了兴趣,“一只耗子,抓来烤了便是,值得专门打酒买肉庆祝?”
他抱着胳膊,踱到黄昭面前,弯下腰,脸上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笑意:“小子,老实说吧!是不是在矿洞里挖到宝贝了?这才去买酒肉想庆祝一下。结果……分赃不均,你那爷爷起了黑心,杀了人,带着东西跑了吧?”
黄昭气得脸通红,急声反驳,“你胡说!我爷爷绝不是那种人!”
李官长和赵捕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这矿上的人私藏挖出来的宝贝,不算新鲜事,被抓到了,可是要受断指之刑的。
李官长压低声音,带着点诱哄的味道:“小兄弟,说出来,把东西交出来,或许还能保你们爷孙一条活路。”
黄昭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真……真没宝贝!就是抓了只耗子!”
赵捕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行吧。这案子复杂,在查清之前,你不准离开矿场,随时听候传讯!”
说完,他又吩咐工头看好黄昭,便和李官长带人走了。
官差们抬走了秦岩的尸身,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
黄昭心乱如麻,心想这刚穿过来,就整上了救爷爷的剧情,自己也没有葫芦娃的本事呀!
他想立刻去矿洞找爷爷的线索,可刚到门口,就被工头派来的两个人拦了回去,根本不让出去。
他没办法,只能退回冰冷、还残留着血腥味的棚屋,和衣倒在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爷爷怎么会成了杀人犯?石头哥是来喝酒的,怎么就睡门口了?难道……和昨天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生面孔有关?
越想头越疼,恐惧和疲惫海浪般拍打着他,不知什么时候,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使劲摇晃他的肩膀。
他一个激灵睁开眼,惊恐地现床前立着一道黑影,一只手正搭在他肩上!
黄昭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差点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