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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吃点东西吧。”蕊初端着食盒进来,轻声劝道,“您这样不吃不喝,身子会垮的。”
沈云裳摇摇头:“我吃不下。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蕊初犹豫片刻,低声道:“听说赵家十分重视这门亲事,聘礼单子长得吓人。更奇怪的是,贾大人竟然答应做这场婚事的主婚人。”
沈云裳苦笑道:“他自然要亲眼看着我被送进赵家,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夜深人静时,沈云裳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叩击声。她警觉地起身,轻轻推开窗扉,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月光下。
“宋大夫!”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青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从蕊初那里听说你被软禁了。云裳,你你可愿意跟我走?”
沈云裳心中一阵悸动,几乎要脱口答应,但想到沈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想到父亲虽然狠心却也是为了家族存亡,她终究摇了摇头。
“我不能。”她哽咽道,“我若一走了之,赵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不仅沈家难逃一劫,连你也会受到牵连。”
宋青书急切地抓住窗棂:“我可以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行医济世”
“然后让我余生都活在连累家人和爱人的愧疚中吗?”沈云裳泪如雨下,“青书,你教我医道时曾说,医者当以救人为先,舍小我而全大义。如今我若为了一己之私弃家族于不顾,与那些我们最鄙夷的自私之人有何区别?”
宋青书沉默良久,月光照在他清瘦的脸上,映出一种深切的痛苦:“可是云裳,你就这样认命了吗?”
沈云裳凄然一笑:“我沈云裳从不认命。但有些责任,比个人的幸福更重要。”
她从怀中取出那张宋青书写给她的药方,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这芍药安的方子,我会永远珍藏。就如同你我之间的情意,即使不能相守,也会永远留在我心里。”
宋青书眼中泪光闪烁,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簪,轻轻放在沈云裳手中:“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本想在新婚之夜为你戴上如今,就让它代替我陪伴你吧。”
沈云裳接过玉簪,触手生温,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情意与遗憾。她拔下自己的一根长,缠绕在簪身上,低声道:“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青书,今生无缘,愿来世再续。”
二人隔窗相望,泪眼朦胧,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凝视。
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宋青书不得不离去。他最后深深看了沈云裳一眼,身影迅消失在夜色中。
沈云裳紧紧握着那支玉簪,仿佛要将它的温度永远刻进心里。她知道,从今夜起,她与宋青书之间,再无可能。
三日后,赵家果然大张旗鼓前来下聘。
沈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赵瑾瑜亲自前来,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风度翩翩,举止文雅。他远远看见沈云裳,眼中闪过惊艳之色,随即彬彬有礼地行礼问候。
沈云裳机械地还礼,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席间,贾世清果然以主婚人的身份出现。他满面春风,与赵家人谈笑风生,看向沈云裳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沈小姐不愧是京城才女,举止端庄,气质不凡。”贾世清举杯笑道,“赵公子少年英才,与沈小姐正是天作之合。赵尚书、沈大人,贾某在此祝贺两家永结秦晋之好!”
沈维明连连称谢,脸上堆满了笑容。
沈云裳安静地坐在一旁,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当贾世清的目光扫过来时,她才微微抬起头,毫不避讳地直视回去。
贾世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转向赵瑾瑜道:“赵公子好福气啊,能娶到沈小姐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听说沈小姐不仅精通诗词,还略通医理,实在是难得。”
赵瑾瑜温文尔雅地回道:“贾大人过奖了。云裳的才名,晚辈早有耳闻。”
沈云裳心中冷笑,贾世清特意提到医理,无非是想提醒她与宋青书的过往。但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弱女子,既然命运如此安排,她自有应对之道。
下聘礼成后,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八月初八。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云裳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她不再抗拒,也不再流泪,只是日复一日地在书房中抄写医书,或在药圃中照料草药。
沈维明见女儿如此顺从,心中既欣慰又愧疚,便由着她做这些事,不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