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挑眉:“沈家大少爷也会干活?”
“今非昔比。”沈渊轻声道。
林薇不再嘲讽,指了指后院的药材库:“那里有几袋新到的药材,需要搬到前堂来。小心些,别混了。”
沈渊点点头,走向药材库。那几袋药材着实不轻,他本就疲惫,搬起来更是吃力。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搬运着。
一趟、两趟、三趟汗水浸湿了刚换上的衣服,背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但他始终没有停歇。
林薇表面上在整理医案,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沈渊。看他步履蹒跚却坚持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最后一袋药材搬完,沈渊几乎站立不稳,扶住门框才勉强没有倒下。
“喝口水吧。”林薇递过一碗水,“以后每天清晨,你要帮忙捣药、分装;有病人来时,负责维持秩序;闲暇时,打扫医馆内外。”
“是。”沈渊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日子,沈渊恪尽职守,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忙到深夜。他做事认真细致,从无怨言,医馆上下渐渐对他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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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林薇外出看诊,他会代为坐堂,记录病情。他虽不懂医术,但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和细致观察,总能准确描述病人的症状,为林薇的诊断提供参考。
一次,一个高热惊厥的孩童被紧急送来,正值林薇外出。沈渊当机立断,用冷水为孩童擦拭身体降温,又按照记忆中林薇处理类似病例的方法,取来相应的药材煎煮。等林薇赶回时,孩童的高热已退去大半。
“你做得很好。”事后,林薇破天荒地称赞了他。
沈渊只是淡淡一笑:“是姑娘教得好。”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天深夜,沈渊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后,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林大夫!救、救命!”男子气息微弱,“山贼山贼洗了赵家村”
林薇闻声赶来,见状立刻吩咐沈渊:“准备热水、纱布和止血药!”
经过紧急救治,男子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两人得知一伙山贼袭击了赵家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必须报官。”林薇面色凝重。
沈渊却摇头:“官府距此百里,远水难救近火。”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村民遭难?”
沈渊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去。”
林薇愕然:“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我熟悉山路,可以带幸存者撤离。”沈渊语气平静,“况且,我认得那伙山贼的头目。”
“什么?”
沈渊苦笑:“他叫黑煞,原本是沈家拳馆的教头。因我父亲怀疑他偷窃财物,将他赶出拳馆,断了他生路,他才落草为寇。”
林薇震惊地看着他:“你们沈家,究竟造了多少孽?”
沈渊低下头,无言以对。
片刻后,他抬起头:“正因如此,我更应该去。或许我能劝他收手。”
“你疯了!那个黑煞恨沈家入骨,你去就是送死!”
“若我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沈渊语气平静,“但若能救下无辜村民,这条命也算值了。”
林薇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住,只得叹道:“至少带上些伤药和防身之物。”
沈渊简单收拾行装,在天亮前出了。林薇站在医馆门口,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第一次为这个她本该憎恨的人感到担忧。
赵家村位于青峰镇以北的深山中,山路险峻,少有人行。沈渊凭借记忆和男子提供的线索,一路疾行。
越是接近赵家村,路上的惨状越是触目惊心。被烧毁的房屋,散落的家具,偶尔还有倒在路边的尸体。沈渊的心越来越沉。
傍晚时分,他终于看到了赵家村的轮廓。村中仍有几处火光,山贼的狂笑声和村民的哭喊声随风传来。
沈渊潜伏在村外的树林中,仔细观察。山贼大约有二三十人,正在村中空地上饮酒作乐,而村民则被捆绑在一旁,瑟瑟抖。
他认出了黑煞——那个满脸横肉,左眼有一道刀疤的壮汉。几年不见,他更加凶狠了。
沈渊悄悄绕到村子另一侧,趁守卫不备,潜入村中。在一处半毁的房屋后,他找到了几个躲藏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