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逸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哎,不行了,我的老腰……”
寸头突然放下机枪,一脸痛苦。
“照这样弄下去,我没死在岛上,也得死在这儿。”
博逸听着,笑道:“后悔了?”
她指的,是上次陈立新登岛后,寸头仍旧选择留在反抗军中这件事。
“事到如今,还后悔个啥啊,”寸头揉着腰,摇头如拨浪鼓,“没地儿后悔去,我人都在这儿了,想跑也跑不了。”
“你真觉得她还活着?”
博逸的声音蓦地低下去。
“执行官统属于agpc执行处管理,里面水深,人多眼杂,她又是女人,就算活下来了,恐怕也不好脱身。”
寸头沉默片刻。
她重新恢复姿势,双手扶住步枪冰冷的枪身,眼神飘向前方的废墟。
“她只是个菜鸟,又没有转正,”她慢吞吞道,“人家不要她,她肯定能跑出来的。”
博逸不语,心中叹息。
乱世中的爱情,大多以悲剧收场,尤其是另一方下落不明的情况,这种希望,残酷得能熬干人的心血。
但她没劝。
寸头正聚精会神盯着瞄准镜,突然感到左肩一沉,随后身旁传来起身的动静。
“加油吧。”
“嗯。”她简短道。
手中的枪,握得更紧。
……
下午两点三十分,巴别塔进入每四个小时一次的校检期,二十四架炮塔关闭。
后方发来电报,得到命令的士兵们迅速重新集结成小队,有序回营。
今天下午,暂时休战。
一场联盟会议即将在晚上召开。
会议是针对目前久久打不下巴别塔的情况而成立的,目的是为了扩大同盟,在此之前,四海八方几乎所有势力都收到了邀请,基本上反抗军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参加。
包括博逸在内。
会议厅里人满为患,水泄不通,空气浑浊不堪,混杂着汗味、旧皮革和一种近乎凝滞的焦虑,烟雾缭绕,天花板上的空气净化系统低声嗡鸣,却依旧驱散不了一张张嘴巴里喷出来的火药味。
博逸坐在沙发角落,一言不发,双手抱在胸前,脊背挺得笔直。
会议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这些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小首领们嗓门一个比一个洪亮,观点却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