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自愿守在这并没有多繁华的城里,和这城中其他和他一样被剑圣触动的修士一同朝圣,用着庸俗却最有效的方式不想让剑圣在时间长河中被大众遗忘。
不过他刚才说的好像是“现在来说说你吧”。
也难怪那在被他喊住后就过来了,已在他跟前默了半晌的人这会儿如不解般歪头,眨巴眼睛。
瞧得他一“咳”。
“总之,即便没想过做圣人,也不可放任本性变成遇事就说‘杀了’的恶人。”
“纵使一出生便被人指着说你是不好的,也要从淤泥中挣出花蕾,自黑暗中迸发光明。”
“去抗争!”
“不辜负那个把你教得很好的人。”
那本歪向左边的脑袋顿时一下子歪到了右边。
“虽然这种时候说‘好的’比较应景,您现在说的话也比您解说时说的话有道理多了,但是您经常这样叫住一个和您不怎么认识的人自顾自地冲对方诉说人生感悟吗?”
夫子:“不,只有你让我有种‘必须告诫此人’的老年人的直觉。”
他并不知道,在他被熟人喊走后,那年轻人腰间的剑将剑柄一昂。
“你怎么看?”
人:“‘老年人的直觉’?”
剑:“是剑圣啦!我问的是你对剑圣是怎么看的!”
“我们都已经在这清寒城里待了一个多月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发现。”
剑唉声叹气,人则仰头。
“确实。”
视线中仍是头戴纬帽,身披斗笠,手中横剑的雕像。
她在藏剑宗的宗门祠堂前其实早就见过了。
本以为立在纪念剑圣的城里的雕像多少会有些不一样,可再怎么看也只是比藏剑宗那尊更大更显眼了。
依旧是个根本就不具体的,毫无生气的【形象】。
她看身为剑圣传人的苏牧云挥出的剑光都比看这个有感觉,自然就没法因此“忽然恍惚”“脑中闪过破碎的记忆”。
可今日,因有人和她看法一致,对她说了好些话,她到底被带起了思潮,看着雕像问腰间的剑。
“你觉得剑圣现在会在哪里?”
“有没有可能是身处一个漆黑无边,充斥着许多同要吃人般的嘶吼声,比作为恶灵厮杀之所的幽冥界还要凶险万倍的地方。”
剑沉吟。
“剑圣早在百万年前就已经飞升上界了,虽说我失忆了,但清楚上界并非处处和平。”
“若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剑圣现在应当是继续在上界履行平纷争,止灾厄的职责,所以才会深入险地,和你说的那些嘶吼声战斗,以继续守护苍生。”
人便喃喃。
“那么,我又为何会出现在那样的险地?”
剑圣的所有传闻里并没有“身边有个xx”的记载,前期跟在剑圣身边的冰心剑也说“我没觉得你熟悉”,说明她是在后期,是在剑圣已经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众人皆不知其去了哪里的时候和剑圣亲密无间的,地点则直指她记忆中那片漆黑之地。
但剑圣在那是守护苍生,她在那做什么?
并且,因那片漆黑占据了她太多记忆,她就像是【一出生就在那里】?
这令她脑中冒出个“难道我是剑圣在众人看来已经退隐后生下的女儿?”的想法。
可她又并非正儿八经的呱呱坠地的婴儿,而是个魂。
她的诞生显然不是简单的被谁生下来了,而像是某种……【异变】?
所以才不容,不允许,要被如消除异常般诛灭。
所以才必须逃离那片漆黑之地,伪装成那个要重生复仇的洛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