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通常都会带起唏嘘同情。
令人听着“姓苏”恍然大悟“噢原来他这么阴暗扭曲是因为有段俗套的悲惨过去”。
但在苏牧云这里。
他听见的是来自小黑火的“哇塞”。
“真的是被烧了哎!”
她仿佛看见了什么五光十色的游乐场滑梯。
一到这山坡上就兴致勃勃地绕着那焦黑的废墟飘来飘去。
甚至在那虽被烧空了却还歪着的破木架子旁骄傲似的将火身子一挺。
“但是呢,没有我烧得干净。”
导致他先前在走向这小山坡时的百感交集像是被迎面一噎。
气氛完全就不对!
但旋即他便再度浑身一滞。
闻那悬浮在废墟中的小黑火先是看着断梁下方说。
“无人收尸,部分骨头还在。”
而后如侧首般问他。
“要不要过来和她打个招呼?”
林中的鸟就是在这时被惊飞的。
连带着如被哗啦撞开般的灌木。
和被宛若飞奔的步子狠狠踩碎的地上的树枝。
皆出自一记猛地转身,背离废墟的背影。
令跟上这背影的小黑火掠着呼呼风声自顾自似的一“嗯”。
“这么生气,看来我猜对了。”
“你其实并没有烧死自己的母亲。”
“你其实仍对她抱有感情。”
背影蓦地一停。
看不见神情。
唯见那垂置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攥得骨节发白。
带得整个身躯都因如压抑着什么一般发颤。
却在最后松开。
“你说的对。”
“我还是将她视作母亲。”
即便那干枯的手只会将指甲死死扣进他肩里,称他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的【那个大人物】的骨肉,能带她重回那座奢华的城。
纵使那血丝遍布的眼睛如诅咒般近乎贴着他的眼睛,要他必须出人头地,成为助她翻盘的工具。
为此责骂,鞭打。
一次次抽烂了刚结的痂。
甚至她将他推进爬满毒蛇蝎子的地窟,只因为她要他立即学会一个御毒法术。
他也依旧在她病倒卧床时给她端了药汤。
“只是她还是死了。”
“所以我把她和房子一起烧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站在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