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重重地默念了几遍,缕缕笑意?逐渐荡漾在凤眸。
望着少女?认真的目光,奚衔玉朝她递过?去一张帕子,流萤呆呆接过?,便见?对方双手合十,对她弯下腰来。
「多谢施主解惑,贫僧告退。」
说完後,他抬手示意?指了指自己的唇边,便转身,步伐沉稳有?力,一步一步往门外的天幕走去。
颀长?的身形慢慢纳入中?央那一尊,巨大佛像的光影之下,与它密不?可分?。
剧动的心?,沉寂下来。
流萤收回视线,没用帕子,只用袖口抹去了嘴边的血迹,继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些人,注定只是?萍水相逢,却?又难以忘怀,但日後想起,她定不?会是?感慨有?缘无分?,而是?幸运相遇。
另一边,褚岁晚刚和替身换了回来,就碰到一个熟人。
「褚都督,好久不?见?。」白槿穿着金吾卫的甲衣,就是?刚刚带人禀皇命的金吾卫。
他脸上没有?易容,是?那副温怜的玉面。就是?眉心?的红痣被主人遮了去,配上肃穆的打?扮,像是?天上的菩萨来到凡尘,染上俗世的因果。
褚岁晚觉得他比先前,多了几丝人味。
她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意?,但不?是?对她的。
南初之前说沽府的案件调查有?眉目,显然不?是?对她父亲的,难不?成此人也知道了一二。
可他和沽府,又有?着什麽关系呢。
褚岁晚还在深想,白槿继续开口道:「你们今天抓住的,不?过?是?秦萧的替身,你可以和我合作。」
「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命,得留给我。」
褚岁晚闻言,眉梢微挑,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可是?敌人。」
「我为?何要相信你?」
据暗卫传回来的消息,皇城正是?被乔装成三皇子的私兵和大匹金吾卫包围的,若不?是?她提起埋伏好人手,今天就算仁宣帝恢复意?识,也难有?胜算。
白槿抿了抿唇,「你应该知晓,我知道你和奚云祉是?在演戏。」
「可你一开始并不?知道,不?是?吗?」
褚岁晚笑着反问道。
「你——」白槿深呼吸一口气,握了握拳,语气颇为?别扭地道:「我会给出我的诚意?。」
留下这?一句後,他径直转身离开。
褚岁晚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的指尖轻点衣摆,陷入沉思。
若真如他所言,那真的左相,此刻身在何处。
他在筹谋什麽。
暮沉晨升,时间?很快来到翌日,皇城也在这?一夜,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