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姐姐花了钱,我们得到了好处,怎么姐姐说这对你也是好事呢?”
“难道你们长大后有了出息就会忘了我吗?”
“不会!!!”
几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诚挚的坚定。
孟无忧蓦然笑出了声。
她想,就算以后好心的结果可能并不尽人意,但至少此刻,她内心起伏的情绪不是坏的。
小鹿手里捧着一沓银票,垂眸看着压在银票上的票据,他今年十五岁,当乞儿快十年。
因为体弱多病,才开始他一直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好。
他是有过期待的,可是当他乞讨买来的书被那些贵族子弟踩在泥水里,墨痕在污水中晕开,耳边一遍遍,一句句的嘲讽……
他的期待,也像那滩烂泥一样,再怎么捏塑,都会坍塌。
就在他以为这一辈子也差不多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为了活着而活着时。
一道金粉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破庙的胡同口,给他带来了希望,也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所以当她因着同情心给他们帮助时,不仅他不会错过,各位兄弟姐妹们也不会错过。
“请姐姐放心,这钱,定不会让您只能听个声响。”
几个身高参差不齐的孩子,相互扶持着一深一浅的消失在了小巷尽头,唯留一路步子坚定的脚印。
脑海中再次响起分别时,小九软软糯糯的话语——姐姐,我会好好练功,等我变厉害了,我保护你……
突然,小九就和记忆里另一道小小的身影,有一瞬间重叠在了一起。
可她知道小九是小九,阿弟是阿弟,她不能,也不会“宛宛类卿”那一套。
她能做的只是为他们提供银钱,再多的她也没那个心力。
孟无忧这时还不知道,今天她做的这个决定,在未来会掀起多大的波涛。
-两年后。
阳春三月,漫山遍野的野花争相竞放,阳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撒下了一地金色的光斑,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好似身处衣服绚丽的画卷中。
可孟无忧却无暇欣赏,眼里的怒火喷之欲出。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孟无忧看着狗狗祟祟,不敢正眼看她的红枣大马,气得额头青筋嗡嗡跳动。
“红枣糕,我现你是真能跑,我就转身付个钱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怎么,前面是有你爹,还是你娘啊?!”
“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
“啊!?”
红枣糕被说的马脸一侧再侧,耳朵一耷拉,大气不敢喘。
但是前腿被麻绳束缚,只能原地蹦跶逃避孟无忧的质问和怒吼。
“怎么,还不乐意听了!?
谁家马儿跟你似的,脾气撅得驴都得叫你一声前辈,每天跟喝了假酒一样……”
红枣糕是匹冲锋战驹,但是因为一上战场就顺拐,脾气还大,无奈被退回给了马商。
言曰:有辱军中威严庄重的形象。
彼时她恰好刚从别国游玩回大熙,路过马栈。
又恰好,正正看见马商拿着皮鞭子训它,它一副怯兮兮的模样缩在木桩子后面。
再恰好……此马美貌异常。
更恰好的是她想买一匹马充当脚力。
她现在都还记得马商听见她说要买下这匹马时,脸上的欲言又止,她还以为他是不舍得。
现在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