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忧瞪大了双眼,惊怔失神。
“不、不是,醒醒醒醒,你真是来讹我的?”
李相夷衣衫湿透,靠在她肩上,连带着她也感受到了透过衣裙的湿润。
鼻腔中萦绕着海水的咸腥。
内力蒸腾间,温暖游走过身体,衣裳瞬间干爽。
许是湿冷的感觉退去,李相夷口中出低低的呻吟,不自觉又往身后的热源靠了靠。
沾着盐粒的丝挠得她脖子直痒痒。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倒下了,这会儿还占我便宜,你欠我人情这回可欠大了。”
孟无忧左瞅右看,现一个人都没有,也对,这里刚干完仗,寻常百姓也不会来这儿。
“红枣糕,过来!”
无奈之下只能揽了揽他的肩膀,将人撑了起来。
把他扶到红枣糕背上趴着时,才注意到他的衣领松散开了,也露出了攀延在他胸膛上的黑色纹路。
“中毒了?”
孟无忧一个脑袋四个大,她这也不会医术啊,看他的反应,这毒肯定也不是寻常之物。
此刻能想得到的,且靠谱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得,本来想找个客栈把他搁那儿,随便找个大夫看看,现在怕是不行了。
从马背一侧的袋子里取出一件薄披风,一半盖在他身上,一半垫在他脑袋下面,免得他磕坏了脑袋。
可当她翻身上马时,看到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默默地将人拉回到怀里,侧身用披风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艰难的环住他的腰身拉住了缰绳。
话说回来,这人身材还真不赖。
清瘦归清瘦,但是是真有料,宽肩窄腰,趴着时连披风都遮挡不住他的翘臀,绷起的背脊。
好在红枣糕跑起来是顺拐马,哪怕前男后女的姿势略显拥挤,收着跑也不怎么颠簸,平安到达了普渡寺。
“孟小友,一别经年,可别来无恙?”无了双手合十,面容平和。
“前辈,寒暄的话之后再说,你看他还有救吗?”孟无忧扯开竹榻上的披风,露出了李相夷惨白的脸,脖颈处暴起红痕。
乃碧茶作之状。
无了错愕开口:“李门主?!今早他才从普渡寺离开,按理来说,这毒最快作也得是一个月之后,怎会……”
目光不由的瞥向站在一旁的孟无忧,眼神暗含询问。
孟无忧领会到他的意思,忙不迭挥手,后退一步。
“前辈可别看我,这跟我没关系,是他自个儿晕我怀里的。”
别想讹我!!!
无了收回目光,掩饰般的转了转佛珠,上前以金针压制毒性。
“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在东海看见他时,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孟无忧走到桌边倒了两盏茶水。
无了坐下,看着人事不省的李相夷,缓缓道来:“孟小友周游列国,当是不知这半年多,江湖上是何等的腥风血雨……”
庭院里菩提树的影子一寸一寸爬上青石阶,茶壶里的茶水又添了两回。
无了这才念了句佛语,叹惋道:“命运弄人,世事无常啊。”
孟无忧听完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感慨的,反而觉得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