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枢回她任性一把,赔就赔了,认就是了。
谢思杭:“你怎麽想出来的啊?要我辞职,跟着你颠沛流离?你好意思啊?”
梁子枢大手一挥:“想要什麽待遇,随你开。”
谢思杭和梁子枢说你是真的不会做生意。
但她第二天就辞了工作,陪着梁子枢去挖人找了师兄找了教授找了老兽医,还一同面试请了一个财务一个运营一个行政。
行政陆姐是前段时间生孩子被前司辞退又重新出来找工作的中年女性,有能力,就输在四十岁的女人没市场。
她刚来绒时的时候气性很大,闲聊时一项一项细节问过梁子枢,得出的结论是这位老板缺心眼。那时候谢思杭就在旁边听着悄悄扶额说真是要完了。
陆姐问这个医院名字怎麽来的。
梁子枢:“睡觉做梦的时候想出来的。”
陆姐:“托梦啊?你怎麽能乱取名字,IP啊,IP很重要,这麽随意多影响连锁。”
但梁子枢没想过要开分店,她也不想做什麽大生意,甭管谁托梦,这名字倒是越听越好听。
陆姐:“怎麽选址在这里?看了下房租水电也不便宜啊,还不是闹区。”
梁子枢:“离我家近。”
不过也不全是,这个店址原本是牙科诊所,前台诊室休闲区域可以直接用,布局不用大改很省事。而且这附近没有别的宠物医院,竞争不那麽大。
陆姐:“装修呢,装修找的哪家公司?”
梁子枢:“这里直走拐弯亮着牌那家,签租赁合同那天经过就直接进去了。”
谢思杭听完都傻眼了。
签合同那天和房东扯皮了很久,对方执意要给她打包装修公司,梁子枢清楚这里面什麽勾当,中间说去打个电话跑出来拐个弯进去直接把装修合同签了,反正大差不差她不想被人宰。
而陆姐说:“你随便成这样?那这个设计呢?也是街边做的?网站两百块钱下的?也不是啊,质感不像,找过设计公司?”
梁子枢:“嗯,迹象。”
陆姐又无语了:“用不用这麽贵?你名字随便想的,商标是顶配的。杀鸡要不要用这麽牛的刀?”
梁子枢笑了笑,她不太懂这些,只是在路上看过这家设计事务所的广告,那时恰好她在那栋办公楼附近,抱着探探底的心态上去咨询了一下,一开始确实被报价吓到过。不过她前期装修门面预算有多,咬一咬牙还去和人大公司讲价,对面对接的销售和她周旋几轮,最後说我们有低配版设计流程,那个稍微便宜点,当然肯定还是我们公司资深的设计团队为你提供全套方案,就是我们主设会全程和你线上对接,简称阉割版。
其实梁子枢在会议室里看过迹象事务所的图册,这里面好几个主设,就是没有一个叫司徒羽丸。她清楚绒时这个项目是从凤尾阉割到了凤羽毛,但梁子枢觉得很值。
因为司徒羽丸很有用。
第一次是她装修的时候很纠结这个墙壁的对撞该偏蓝还是偏蓝,恰好那晚司徒羽丸在给她改方案,然後她顺手将两个效果图发过去问你觉得对比起来哪一个好看。司徒羽丸给她发来新的设计方案并highlight了偏绿的效果图,除此之外没说其他。
第二次她要选玻璃门,装修公司给她出了方案,那晚她在给司徒羽丸feedback,之後又顺手转发过去,问你觉得怎样。司徒羽丸给她发了一长串——我个人的想法啊,宠物医院的大门最好不要装全自动的,要是小猫小狗没拉住,能直接从门口窜出去,可以装单向半自动的,市面上有那种进来是自动,出去需要按开,但我不清楚你的预算哈,你再想想。
第三次她在医院验收仪器设备,和工人师傅调试了到了凌晨,一路都没空看手机,但她总是在想今晚司徒羽丸要给她发改过的二稿,让她等了好久,实在不好意思。
司徒羽丸总是在等。後来梁子枢采购家私,在家私城买沙发桌子椅子让她再等一等,要先把定金交了,忙了很久,从家私城出来是冷清的街道,再看消息,司徒羽丸和她说你在南海的湖滨路对吗,那附近有家挺好吃的餐馆,没吃饭的话可以到那去尝尝。
最後一次完稿的时候司徒羽丸说以後做物料什麽的别再找什麽大公司啦,一般专业一点的打印店都能做好排版,性价比挺高的。
梁子枢付尾款是对公,工作结束,她们没有再聊过天。後来医院开业,许多事情都逐渐上了轨道,梁子枢忙得不可开交。
她其实不知道那位小设计师长什麽样,司徒羽丸朋友圈很少,没发过自拍,只是偶尔发些没什麽信息量的图片冒个泡。
四月份某天,梁子枢做完手术,回到诊室看手机,随手点进朋友圈,难得看见司徒羽丸的更新。
一张沙发上晒太阳的三花,她说我儿子,三一五。
那天开始,梁子枢有意无意在等这只名叫三一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