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仇当场报的主,报过就算数,她没有把这两个人的话放在心上。当初选择这麽做也预料到别人会诸多是非。
司徒羽丸虽然总是提起办公室有人说她坏话,但她心里清楚离开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她有自己的盘算。
总有人觉得她不聪明。
司徒钟点她笨,小学初中的成绩都没有表姐好,更要笨鸟先飞多用功。
那两位嘲她傻,甘心一路给人当垫脚石,一辈子混不出头。
Helen说她想不开,人人求而不得的工作,动不动就要辞职。
司徒樟教育她,你怎麽懂得这个社会,父母的经验比你多,听我的,总不会让你吃亏。
而梁子枢说她大智若愚。
不是客套话,是在司徒羽丸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坚定地肯定她。
她知道她擅长僞装,像一只刺猬敞开肚皮对喜欢的人说来摸摸我看我多可爱,一转身就浑身是刺。
梁子枢不一样,梁子枢和谁都不一样。
她差点错过这句话,那就错过太多太多。
司徒羽丸坐在前台,很想很想见到梁子枢。
“梁医生现在在哪?”她问李晴。
李晴还不知道隔壁的人几秒钟已经在心里演过一场戏,随口回道:“早班,她没手术没门诊,寄养室看看呗。”
司徒羽丸即刻起身。左拐,走廊,急匆匆擦过许多路人,脚步飞快,路途中听见自己的呼吸心跳。
她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念想越来越重,此刻的情意甚至比澄林花坛看见照片半只手时的还要浓烈。
不知为什麽要见,不知道该说什麽。
但她知道梁子枢已经侵占了她的许多东西,她不能吃亏,要索取,等价交换。
可要是等价,那她要的实在太多。
那让梁子枢先将其馀的欠着,她讨一个拥抱。
司徒羽丸手握上门把手,一门之隔她隐约听见梁子枢的声音,太近了,她将门打开。
有人急不可耐要梁子枢的拥抱,梁医生的怀里是一只猫。
再说一遍!做猫真好啊!!!——司徒羽丸(咬牙切齿版)。
梁子枢抱着一只没见过的加菲猫在喂奶布丁。听见门开一阵挺大的声响,转过头来看。
看见司徒羽丸的第一眼,她就笑,对面前这人总习惯性温和说话,眉目柔情:“怎麽了?”
司徒羽丸走进来,一步一步,她看着梁子枢的眼睛慢慢冷静,海啸轰然崩塌,所有激情都被抚平,变一层浪涌去。
没有理由,靠近,没有理由。
她们最接近的一次肢体接触,是指尖和手臂。
没有资格,触碰,没有资格。
她连想她都没办法说。人就站在面前,所有渴求的都无法得到。
一切事物都戛然而止。良久,等到梁子枢怀里那只加菲吃不到奶布丁都挣脱跑掉,梁子枢仍然与她对望,司徒羽丸深吸一口气斩断一切妄想。
她说:“下周,我有一个设计要落地。是离职前做的,很大的一个项目,邀请你去看。”
梁子枢回得很快:“好啊,不过具体时间你得提早和我说,她们要排班。”
“好。”司徒羽丸。
过了会儿,她又折回来演一出恍然惊觉:“忽然想起,那个项目是在首都。”
梁子枢垂眼开始思考。
南海首都,一南一北,距离挺远。
司徒羽丸盯着她,速度很快接着一句:“那我请你,我们去首都,陪我去好不好?”
声东击西循循善诱,上来就让人孤女寡女地出远门固然不合适,但是随口提一个容易实现的小事件,等对方答应之後,附加一个前提条件。你看你都答应了看我的项目,那你能不能顺便咬咬牙去趟首都看项目。
司徒羽丸表面耐心等她回应,内心在打鼓。
不久,梁子枢莞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