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齐,程时栎出了房门,下楼。
这是一栋五层高的别墅,程时栎住的是客房在二楼,他下楼後四处找了找,很快便寻到大门的位置,没做停留,摸着门把,猛地用力将门拉开。
不巧,门外站着几位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程时栎也不是没见过这阵仗,只不过以前程家那些可以统称为保镖,而门口这几个,明显就是黎辘为了困住他,增添的守卫。
果然,程时栎还是低估了人性,昨晚黎辘没弄死他,是想着留在手上慢慢玩儿?
将门甩上,程时栎四处看了看,研究一会儿别墅的地形图,又坐在餐桌前喝了一整碗瘦肉粥,心想等到半夜,总有警备放松的时候,说不定可以趁机翻墙出去。
程时栎混过群演圈,身体不算太差,午饭後睡了个整觉,体力勉强恢复正常。
下午的时候,管家拿来不少新的衣物,有衬衫,短袖,也有长裤,程时栎将标签一一去掉,又将袖子和裤腿卷在一起,打了死结,也不知道绑了几件,大概估算了长度後,将制作好的“绳索”塞进客房的衣橱里。
客房的窗户正好对着後院的花园,院子里的围墙并不高,顺利的话他可以从窗户顺着“绳索”爬下去,再翻墙出去。
好在黎辘家的别墅没有安装防盗窗,不然就算他变成一只带翅膀的鸟儿,也飞不出这个带有防盗窗的牢笼。
晚饭简单解决,程时栎还特地找了李管家,说自己需要补觉,让他们晚上尽量不要到二楼来。
关了灯,程时栎内心十分煎熬地躺在床上,时不时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到手机屏幕上的数字从五十九跳转到零点,程时栎便蹑手蹑脚地床上爬起,小心翼翼地从衣橱里拿出先前备好的工具。
他将“绳索”的一端绑在床腿上,使劲儿拽了拽,确定拽不动後,又拿来一张凳子,垫着脚尖爬上了窗台。
打死程时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做贼似的从黎辘家里翻出去。
他将脑袋探出窗外看了看下面的地势,底下正好是一片花圃,即便摔下去也是泥地,不会太疼。
程时栎做好心理建设,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劲儿,旋即咬了咬牙,他正想顺着“绳索”往下爬。。。。。。
一道亮光闪过。
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程时栎本就杯弓蛇影,这麽大阵仗下被吓得身子一抖,险些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他稳了稳身形,看向围墙外的那道车影,勉强只能看到半截车头。
难不成是黎辘回来了。
那自己到底是跑还是不跑?
一阵天人交战後,程时栎猛吸一口气,心想做都做了,这个时候坚决不能退缩。
好在程时栎身形纤瘦,在“绳索”的受力范围之内,他借着力往下滑,四米左右的层高,程时栎速度还算快,不到半分钟他便下降了一半以上。
正当程时栎为自己即将落地沾沾自喜的时候,整栋楼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巨大的声响刺激着他的耳膜,以至于在一瞬间的失聪中,程时栎双手一滑,垂直摔了下去。
脚踝处传来刺痛感。
“——嘶。”
程时栎痛地皱紧眉头,没等他坐起来,就看到前院的安保人员陆续地涌入後院。
“程先生?”
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程时栎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小声回道:“是我。”
他的手掌上沾了不少的泥土,勉强撑着站了起来,黎辘应该是刚到院子里,许是听到动静,竟也出现在了後院。
程时栎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黎辘脸上。
後院只有几盏照明的路灯,昏暗的灯光下程时栎看到黎辘的脸色并不好看,那对带着攻击性的眸子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程时栎有些绝望,他不该低估黎辘家的防盗系统。
即便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但程时栎还是能感觉到黎辘身上的压迫感,就如七年前,那种若有似无得压迫感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程时栎眼睁睁看着黎辘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似的,挪动不了半分。
等黎辘到了面前,程时栎才後知後觉的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後退一步,脚踝处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程时栎的嘴唇霎时白了几分。
因为疼痛,程时栎只能将受伤的那只脚微微擡起。
白色的衬衣沾着泥土,衣领的一边微微卷起,凌乱的发丝还沾着两片树叶,黎辘的视线在程时栎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程时栎的脚踝上。
程时栎穿的是昨晚的工作服,黑色的西装裤,脚上还踩着一双室内拖鞋,裤管之下露出的脚踝,隐约发红。
黎辘打量完毕,却依旧站在原地,片刻後他卷起白色衬衫的袖子,单手将面前的程时栎拦腰抱起,竖抱着往前院走。
一阵天旋地转,程时栎下意识去找着力点,他伸手拽住黎辘的衣服,白色的衬衣瞬间粘上了一小片土色。
像个物品似的,程时栎被黎辘甩在肩上,程时栎脑袋朝下,充血的感觉令人头昏脑涨。
前男友,深夜,逃跑,受伤,扛走。。。。。。所有buff叠满。
垂头望地。
程时栎心死,死了又死,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