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骏个子不高,却极爱踢球,之所以当上体育委员,是因为学校的新足球场是他们家捐的。
体育委员带头翘课,还这麽明目张胆。
没等他走过去,远远地便听到了黎骏的声音,“你不是挺能嘚瑟的吗,怎麽?连这几个都干不过,还想进黎家的门?”
听着这话,程时栎才知道黎骏并不是带头逃课,他这是在聚衆斗殴。
程时栎目光一一扫过站在墙角的几人,有人捂着肚子,有人则揉着肩膀。透过缝隙,他看到了靠在围墙边的黎辘。
黎辘的嘴边挂了彩,唇上的伤口渗出血,红紫一片。
程时栎有些惊讶,黎辘是怎麽得罪黎骏的,能让人揍成这副模样儿。
战损版的黎辘除了脸上挂彩,身上自带逼人的气势却未弱半分,黎骏看着更来气,他朝几人挥了挥手,说道:“继续打,不打到他跪地求饶,我就不姓黎。”
这麽打下去不得出人命,程时栎沉着脸跑了过去,提高声线骂道:“黎骏,你他妈傻逼啊。”
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人群,程时栎一把拉过黎辘的手臂,挡在了前头,继续骂道:“我的人你也敢打,你倒是胆子不小!”
见程时栎出现,原本真打算挥拳的几人下意识後退几步。
程时栎和黎骏,程家,还是黎家,无论拎出来哪一个,他们都惹不起。
“程时栎!”
黎骏皱起眉头,看向挡在黎辘面前的程时栎,哼了一声,气焰十分嚣张:“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揍!”
连他的面子都不给,程时栎看着黎骏那副丑恶的嘴脸,瞬时火冒三丈,撸起校服袖子准备干仗,被黎辘一把拉住。
且不说对方人多势衆,就程时栎这细胳膊细腿的,估计连黎骏也打不过。
“黎辘你别拽我。”程时栎来气了,瞪向围着他们的几人:“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拳头快,还是学校的退学通知书快。”
程时栎没吓唬人,解决几个小喽啰对于程家而言轻而易举。
“黎骏,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其中一个大块头打起了马哈,“我们也不好参与,要不这样,我们先走,你们私下里解决。”
那人显然是带头的,他一走,其馀小弟见风使舵,趁黎骏和程时栎打起来之前,赶紧溜之大吉。
“呵!你倒是有本事,和你妈一个德行。”黎骏少了帮手,气焰弱上几分,但嘴上依旧不饶人:“都喜欢爬男人的床。”
这话骂得脏,程时栎脑子还没转过来,嘴上却抢先一步回道:“黎骏,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知道我和他什麽关系吗?你就替他出头?”黎骏叫嚣着,不依不挠地骂道,“看人看准了程时栎!他妈是小三,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小心被狗咬!”
程时栎还想和黎骏理论,手臂却被站在後头的黎辘拽了一下。
黎辘用指腹擦了擦唇角的血渍,瞥了一眼正颐指气使破口大骂的黎骏,他并未做任何的解释,也没为自己争辩几句,拉住程时栎的手,往操场的方向走去。
在後头耽搁的十几分钟,此时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教学楼不断涌出成群结队的学生。
没走几步,黎辘便松开了手,他在前头走,程时栎便默默跟在後头。
出了校门,一前一後不知道走了多久,黎辘在学生街的便利店停住脚步。
买了两瓶水,出来时便看到站在路边等待自己的程时栎。
四月的正午,阳光不算刺眼。
程时栎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装是藏蓝色的校裤,手里还拎着脱下来的校服外套。
黎辘看过去时,程时栎正无所事事地俯在路边的铁栏杆上,微微弯着腰,两只手左右晃着,衣服的衣摆甩在栏杆上,发出些许声响。
似乎是等的无聊,几秒後程时栎擡起了头。
黎辘看到程时栎朝自己笑了一下,那双好看的杏眼弯成月牙形状,随後小跑着朝自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