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颤,抓着裴度衣服的手倏然泄力。
衣摆落下,盖住了他还停留在裴度腰上的手。
空气缓慢地沉浮,时间仿佛也变得潮湿凝滞。
裴度看了他片刻,视线流连到盛夷光红了的耳朵,笑意更深。
上次耳朵没红,这次红了。
裴度伸手摸了摸。
盛夷光敏感地躲了一下,用眼神问裴度,“为什麽摸我?”
裴度笑问:“你要不要摸摸我教科书一样的腹肌?”
盛夷光脸也红了,摇了摇头,手却还迟钝地停在裴度的腰上。
心脏不停地擂动着他的胸腔。
不知该如何动作,不知该如何反应。
更不知道该如何完美地掩藏自己的惊慌,无措,爱慕,害羞,只能垂下眼,不和裴度对视。
裴度稍稍俯低了身子,压低声音问他。
“我真晒黑了?”
“……”
盛夷光当时就随口一句,没想到这人这麽在意自己晒没晒黑。
可话已经放出去了,又不可能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说。
“嗯,但是不明显的,你不用老是想着。”
“我以为你嫌我丑。”
“没,没有,我不会。”
盛夷光心跳的速度又上了一个台阶,说话都磕巴了。手也从裴度腰上移开,却被裴度攥住了。
他攥得不松不紧,恰好是难挣脱的力道。
嘴上却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今天写了什麽数学题?”
啊?
盛夷光回忆了一下,说了几个。
裴度:“有怪题?”
盛夷光:“?”
“你,做数学题,还要和我抢英语词典。”
英,语词典?!
英,语,词,典?!!!!
裴度伸手去拿的是英语词典?!
盛夷光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当时,裴度就,看出来。
他,是,想摸,他的手了???!!!
那,那裴度看出他喜欢他没有?
裴度那麽聪明,该不会……看出来了吧?
盛夷光感觉到窒息,强撑着顺着裴度给他铺好的台阶下来,声音越来越低。
“是有怪题。”
裴度看出他的紧张和无措,哑然失笑,转移话题,让盛夷光放松。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什麽秘密?”
“我带伞了。”
盛夷光怔住,脸在裴度温柔的注视下越来越红。
窗外雨声越发清晰。
带伞了,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