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经年站起身,向他伸出手。那只曾经在赛场上挥拳丶如今终日与酒杯为伴的手,稳稳地悬在半空。
黄作粱犹豫了一下,把手放了上去。
别经年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轻轻一带,就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他们站在洒满阳光的酒吧中央,笨拙地随着音乐晃动。
没有专业的舞步,没有华丽的旋转,只是简单地相拥着摇摆。别经年的手搭在黄作粱的腰际,黄作粱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萨克斯风的声音在空气中缠绕,像一双无形的手,将两人轻轻包裹。
“我跳得不好。”黄作粱小声说,声音几乎被音乐淹没。
“没关系。”别经年的声音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我也很久没跳了。”
他们贴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在同一个节奏上共振。黄作粱把头靠在别经年肩上,闻到他身上威士忌的醇香混着淡淡的皂角味。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们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你知道吗,”别经年低声说,声音在音乐中显得格外温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在想,这个人真好看,但也真倔强。”
黄作粱擡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在这麽近的距离里,他能看清别经年眼中细碎的光芒:“那你现在觉得呢?”
“现在觉得。。。”别经年的手在他後背轻轻抚过,指尖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这份倔强很可爱。”
音乐渐渐慢了下来,钢琴声如涟漪般荡漾开去。他们也不再晃动,只是静静地相拥着,任由旋律将彼此缠绕。黄作粱能感觉到别经年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稳健而有力,与自己的心跳渐渐合拍。
“黄作粱。”别经年轻声唤他,声音低沉而温柔。
“嗯?”
别经年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代替了言语。他低下头,轻轻吻上黄作粱的唇。
这个吻很轻,带着威士忌的馀味,却让黄作粱浑身一颤。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别经年柔软的唇瓣,和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萨克斯风在这一刻恰到好处地扬起,像是在为这个初吻伴奏。
许久,别经年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些紊乱:“可以吗?”
黄作粱没有回答,而是主动吻了上去。这一次,吻得更深,更缠绵。他感觉到别经年的手臂收紧,把他完全圈在怀里。音乐还在流淌,阳光依旧温暖,这一刻仿佛凝固成了永恒。
当这个吻结束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别经年轻轻抚摸着黄作粱的脸颊,指尖在他泛红的脸颊上流连,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我。。。”黄作粱刚要说话,却被别经年用食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别说话,”别经年低声道,“我都明白。”
他们重新坐下,手还紧紧握在一起。威士忌已经不那麽冰了,但谁在乎呢?唱针还在黑胶唱片上缓缓移动,流淌出温柔缠绵的旋律。
窗外,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一片橘红。黄作粱看着别经年被夕阳勾勒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是他经历过最温暖的冬天。
“今晚想吃什麽?”别经年问,手指轻轻挠着他的掌心,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小调。
“都可以。”黄作粱看着他,在渐暗的暮色中微笑,“只要是你做的。”
别经年笑了,再次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吻。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馀香和阳光的温度,轻柔得如同窗外飘落的最後一片雪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