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和沉默了半晌。
“我也不知道我能给你什麽。我觉得你说的好像是真的,父皇用我的躯壳的事。我去问剑宗的人,他们都只笑话我,连他们都知道,只有我自己被蒙在鼓里。”
稍微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
“我也想要变厉害,我也想要听懂长老们到底说的是什麽,但我就是听不到。天地不公。”
陈遂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人比你强便是天道不公,你生在帝皇之家,便是你应得了?”
“我倒是有法子让你筑基,筑基之後到金丹那一步也行。”
施和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我就说你肯定有灵丹妙药能助我。”
“那你能给我什麽?”陈遂问,“是有这药,我也能给你。”
施和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这是父皇在我上剑宗前给我的。他说若有性命之虞,这匕首能救我一命。我将这匕首给你,你给我药。”
这匕首让陈遂感受到一种既熟悉又厌恶的气息。
“放到桌上。”他道,“你可以走了,药我自会给你。”
施和最後看了他一眼,消失在夜色中。
炼药的事还不着急,匕首上有楚天阔的气息。
“你飞升了,还是死了?”
他把玩着那匕首。楚天阔的残剑被融在一块玄铁当中,这块玄铁又被打成了匕首。听闻西野皇室祖上是铁匠,匕首倒是雕得精巧。
“谢了了的老爹有一部分要醒来了。难道你也要我东拼西凑修好你的剑麽?”他自言自语道,“有什麽意义?你活着与否已然无关紧要了,我要做的事不需要你来助我。”
“陈遂,你怎麽一个人坐在窗子前?”
老四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有些睡不着,你继续睡便是,不用管我。”陈遂望了他一眼,“还没天亮。”
老四却坐起身来;“我听到你喊楚长老的名字。今夜的月亮真圆啊,和街上卖的烙芝麻饼一样。人都说月圆的夜是团圆夜,你想你老爹了?”
“想什麽?想他揍我了?还是想他拎着我当一把剑使?还是想他差点把我弄死?”陈遂靠着窗,“我只是吹吹风罢了,你别想太多。”
“你的腿又比些时日好了许多。”老四说,“我觉得你的心情不是很好。那你不想楚天阔,是在想你的魔教了麽?”
魔教後山的月亮比剑宗的漂亮太多。
“想你了。”陈遂对老四说。
老四被他吓了一跳:“祖宗,别学银姝说话啊,我们学好不学坏。别想我了,你想我肯定是又要对我做坏事了。”
“老四,你在铁牛岭时,铁牛岭里来过奇怪的人麽?”他问。
左右今夜是睡不着了。
老四说:“什麽奇怪的人?那地方谁去?顶多有路过的商人被冬雪困住,走头无路才去铁牛岭,雪一停就立马走了。”
陈遂没说话。
老四什麽都不知道。说来陈遂的记忆也有部分被他自己封住。
“我想去找谢传恨。”陈遂说,“你继续睡还是起来?”
老四无奈道:“祖宗,你想我敢让你一个人走那麽远去後山麽?”
“要是你有个什麽三长两短,我怕谢了了一气之下给我的铁牛岭都削平。”他胡乱套了件外衣,跟着陈遂起来。
“我是说你要睡也没关系。”陈遂揉了揉眉心,“那麽一段路,出不了事。”
老四推开门:“陈遂,你桌上的碎片是什麽?”
“是我爹。”陈遂道,“我好多事都想不通。楚天阔的残剑到施和手上去了,我身上又多了一块碎片。这是要我合成老爹的意思麽?”
“我想将我老爹和谢了了老爹拼在一起。”陈遂又说。
老四被他吓得咳嗽起来:“这是人事麽?”
“那你就要和谢了了用同一个老爹了。陈遂你的当务之急是少钻研些邪术和对各种东西用邪术。谢传恨会驱邪麽?”
陈遂走得还是很慢。
谢传恨要如何理好他的经脉?
“我开了一个玩笑。”陈遂笑着说,“其实一点都不好笑。谢传恨也不是什麽都会的,她要是会驱邪我们就不在这里了。”
“你要尊老爱幼啊陈遂。”老四叮嘱道,“尊老不是老人一反驳你,你就殴打老人致死,爱幼也不是和你有仇就连仇人襁褓之中的孩子也不放过,是对人好一点,别把人当药草煎。”
陈遂心想那他很尊老爱幼了。
老如狗蛋他帮狗蛋变成幼犬,真是又尊老又爱幼。
“楚天阔是老人还是幼儿?老弱病残,我占了弱病残三个,分明是这方天地总以痛吻我,而我一想到接吻的事就想吐人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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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几章开新地图[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