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从红染成黑。
老四不敢多看,慌忙收了老人的尸身,在院内找了一块空地埋好。
陈遂那边刀剑相击声不断。
“我杀第一个人时,是那人要杀我。你们呢?我又为什麽要杀了你们?是你们杀了魔教的人?还是你们勾结了游仙?”
“可是这都不重要。”陈遂失力地跌落在地。
老四的心一紧:“少主!用我的身体。”
他站不起来。
伤还没好透,身上的毛病又太多。
“那就借用一下。”陈遂又操纵起他的身体。
剑使得那样快,比电光还要快。
他又在流血了。
“老四,背着我。”陈遂喘着气,“我到极限了。”
“剑要握不住了。
老四扛起他:”那你说怎麽打?”
“你快说啊?我没杀过人,我们俩都会死在这!”
“左边往上,刺完後退……他们用的剑法还是从楚天阔那学的,这死东西!”
还是没挡住。
一剑刺过来,挑开了陈遂的面具。
“你的面具!”
只露出了陈遂的第二张面具。
“放心好了,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陈遂说话的声音都小下去,“我召开他们的剑,你往上逃。”
那些指着陈遂的剑不知为何都停下了。
陈遂的血沿着老四的脖颈往下流。陈遂这样的人,血也是烫的。
“走。”他说。
从城主府里奔出来,老四一刻也不敢停留,扔了袋银子便借了卖货人的马。
他看到陈遂还在笑。
“我是不是威风极了?”陈遂问他。
老四正忙着给他喂血:“祖宗,你真是我爹,我爹小时候把我当球踢着玩。您不怕玩脱了咱俩一块死了?”
“不会的。”陈遂说,“我算得清清楚楚,等到我握不起剑时,恰好还剩下十五人,他们手里都有剑。”
“你再杀了一个,就往大荒秘境跑,我们能进大荒秘境,他们却不能。”
“我不会算错的。”陈遂呕出一口夹着内脏碎片的血,“我的药呢?”
“再也不这麽玩了,去秘境里我要好好做人,我浑身上下都痛,真要命。”
後面的人仍在追着。
老四一鞭子又一鞭子抽在马的身上,马发出几声哀叫。
周围的商贩又在惊呼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在城内驾马疾驰,後面还跟着一群像被血淋过的人穷追不舍。
“他们跑得没你快。”陈遂说,“他们没想到你会跑,也没想到会有两个楚遥。”
“祖宗,我这辈子没跑这麽快过。”
终是到了结海城外。
在大荒秘境的入口处,陈遂停下了。
“各位再对我穷追不舍的话,我就要在秘境里对各位的宝贝儿子女儿穷追不舍了。”他回过头,“其他人也别过来,惹到我对谁都没好处。”
“毕竟我是魔教的下一任主人。即使玉山魔教不在了,我还是玉山魔教的少主。”
“少主,走吧。”老四不知该说什麽。
身後许多人风尘仆仆地来追陈遂,即使陈遂不曾对他们做过什麽。
而血红的残阳正要落下,缓缓坠入到苦海之中去,连海面都是血红的,似被人开膛破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