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一直在,一百多年前就在。”施和双目无神道,“国师是仙人。”
“你父亲什麽时候第一次用你这副壳子?”
施和不说话。
他说不出来,张着嘴吐了半晌舌头,只将舌头咬得鲜血淋漓。
陈遂见实在问不出什麽,只是格外心疼自己熬好的药。
“陈遂,你要花做什麽?”
老四已从後山回来,推开门。
陈遂想他得叫老四改掉不敲门的恶习。
一篮子白花掉在地上,篮子滚远了。
“你又弄死谁了?”
陈遂淡淡道:“还没死。”
老四从地上搬起施和:“这猪头长得好眼熟,见鬼,怎麽会长得有几分像银姝?”
“银姝?银姝你怎麽变成这样了?”老四几脚重重踩在施和身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陈遂终于想不开对剑宗的人动手了,一时间我都想好了要将尸身埋在哪里。後山就不错,反正挂了那麽多牌子还长了那麽多树,埋个死人绝对没人能发觉。”
陈遂将手放到木桶里去。
手上的脏东西要洗干净。
“陈遂,你以後要是杀人要提前给我说一声啊,别我出去买个菜回来就两个死人躺在我床上要我处理。”
陈遂说:“这是施和。”
“你也要跟着我去西野,或许西野的事和你有关联。”他用帕子细细擦拭掉手上的污秽,“老四,这麽多年,你没回过铁牛岭?”
“我也想回去啊,你让我回去我立刻就卷铺盖走人。”老四擡着施和,“施和好重,比狗蛋还重。”
“你给你家里人写的信,有过回信没有?”陈遂问。
陈遂一直很奇怪,老四对家里人那麽好,为什麽从来不回去。
就算有千里远,对筑基修士不过是几日的事。
“没有。”老四坦然道,“我一家人都不识字,有谁能给我回信?真回信了才是见了鬼。”
“你问这个做什麽?我一个人服侍你不够,你还要打我家里人的主意?”
“没事。”陈遂道,“你给他处理一下。没用的东西,什麽也问不出。”
“银姝怎麽生出这後代来的?”老四拖着施和,“不过剑宗的扫帚好像都不大好用,施和的脸这麽往地上一拖,炼丹房都干净了不少。是不是叫蓬荜生辉?”
“老四出息,还知道什麽叫蓬荜生辉,真是聪明孩子。”陈遂毫无感情地夸赞道,“谢了了是不是今日也会过来?”
“你不是最烦谢了了麽?”
老四将他放上木板车:“我老四也是真出息了,我还打过皇子呢,还用皇子的脸给我擦过脚。”
有好事要告诉谢了了。她或许过几天就要有爸爸了。
老四道:“陈遂,你不会真让银姝去勾引谢传恨了吧?我的天,还是你终于决定要去成为谢了了的新爹?你不是不喜欢老人麽?”
陈遂永远不知道老四心里在想什麽。
就和他不知道银姝嘴里在说什麽鬼话一样。
老四基本不认几个字,陈遂给他幼儿用的剑谱,他也未必能全看懂。陈遂只好找了给智商低下的妖精们的剑谱让他学,老四还是半懂的,不会的地方就自己猜。
“说点人话。”陈遂说,“我想你是不是也要吃点儿药?你也吃点儿吧,弄点糯米驱邪也不错的。”
“我哪个字不是人话”
“剑要修好了,谢了了老爹说不定能醒过来。”
“她老爹成了她老娘的剑,所以我跟你说她老爹马上就修好了,一家人要团聚了。”
老四松了口气:“不是陈遂生的就好。”
“我一男的怎麽无性繁殖?”陈遂说,“你不如想想我多了几个义子义女,没这条件。不然我生个五六十个替我复兴魔教,我自己在床上躺着睡觉就好了。”
“我是想,一个陈遂就够让我头疼了,要是再生出个孩子来,没断奶的孩子我还要去给找奶喝。”
施和被他送去门外。
“我给他丢到水里去,反正整个剑宗没人喜欢他。”
陈遂说:“老四,要是你爹没了,我愿意给你当你的爹,你爷爷也行。”
老四只以为他在说笑:“想的美,你怎麽不当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生一个,也不是不行。”陈遂看了眼施和,“总之我答应你的事会一直作数,有我给你撑腰,你就放心好了。”
“那你先去把施有恩煮的药吃完。不吃药肯定好不了,你不想快些好起来?想一直当残废?”
“这个不行,这个味道吃了我会死。”陈遂转过身,“换一个。”
“那我不在的时候别悄悄对谢了了的老爹做奇怪的事,也不许玩人家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