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巴蒂忍不住又看了眼後视镜。
镜子里少年的脸陷入黑暗中,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甚至还流露出一股无聊的气息。
“反正之後也会来看比赛,现在告诉她又没什麽用。”
“这样啊。”
塔巴蒂笑了笑。
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馀。
只专注于足球事业的纟师冴选手对男女关系没一点兴趣。之前收到来自女性粉丝的热情问候时,也仅仅只给予了最基本的礼貌性回应,在女方还没来得及露出渴求的笑容时便早已抽身。
就连对花立小姐的感情,想起晚饭时的挑逗,以及特意陪同少女到人家家里去……那份别于他人的耐心,或许小冴自己也没察觉到呢。
塔巴蒂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嘴上哼起年代有些过时的小曲。
这孩子的路,还长着呢。
小车很快驶入市中心,街道再次由昏暗变得明亮起来。霓虹招牌应接不暇地挂在路边,一片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冴将手机熄灭放置在腿上,头斜靠着窗户,目光望向一旁空置的座位。
那是白天女孩坐的位置。
冴伸出手,轻轻蹭过皮质的车座。
凹凸起伏的纹理在手指的碰触下微微塌陷,指尖传来的冰凉感觉让冴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知道,今天他很不高兴。
收到星满来送资料时有些开心的心情,在晚饭时就基本消磨殆尽。
原本以为的关心问候一句没有,反而足球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提出。换做是别人,他或许会饶有兴致地回答,可是问这些问题的人是星满。
那个从不参与足球,只是坐在场外观看的星满。
冴暗暗咂舌。
和凛不一样,他对星满完全没有期待。
既没有天赋才能,也不需要像他一样将世界第一当目标。她不需要了解足球,也不需要会踢足球,他希望女孩对于足球的认知全部源于自己。
普通又弱小的家夥只要跟着强者不就可以了吗……就像以前一样。
最後那番鼓励的话,明明和以前没什麽区别,可他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或者说,以中场为核心的球员如果没有这点洞察力,还谈什麽世界第一呢?
星满绝对有事情在瞒着他。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什麽东西在冥冥之中开始崩塌,就像是被碰出口子的花瓶。
下一次碰撞,也许会将一直以来维持的平衡打破。
──
早上醒来发现不在自己的房间时,脑子还微微发蒙。直到被坏蛋砸醒,我才缓缓回过神来。
原来,这里不是我的房间啊。
清晨的阳光像是细纱一般柔柔洒洒地落在床前,窗外传来的雀鸟叫声活泼得不像话。在家里时,我最常听见的还是从海边飞来的鸢鸟声,在这样欢快的声音里醒来还是首回。
我揉揉发疼的鼻子,望向叫醒我的「罪魁祸首」。
回应我的是满脑袋的“不可能”“不可能”。
坏蛋似乎对新环境非常好奇。
下楼时发现屋子里似乎没人,除了桌上贴着的便条,还有一盒看上去像是外卖配送的寿司便当。
便条上写着便当是为我准备的食物,至于是早餐还是午饭,似乎取决于我什麽时候起床。
外公有些事要出门,其他一切自便。
大门紧锁,通向院子的窗户倒是堂堂敞开着。
风中传来淡淡的花香,庭院里的花瓣在风铃声的伴随下,悠悠飘进了屋里,最终选择在木地板上停留。
原本以为醒来要独自面对老者的我松了口气。
看来对方也抱着和我同样的想法。
别于昨日的安静,一个晚上过去,坏蛋再次恢复平日里调皮的个性。
它到处张望,从这个房间飞到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