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思瑾将新衣收进晏冬的房间。
他望着那些华服丽袍。
风格款式,像是齐夏穿的。
他扒去自己的衣裳,一件件套。
每件都合身,看着铜镜中光彩照人的自己,他笑了笑。
他学着齐夏的样子叫她。
“冬儿……”
越叫越低沉,低到喉咙发紧,捂着心口跪在地上还在呢喃。
他脱下华丽衣袍,将自己洗了个透净,挑了件最衬他的,穿得漂漂亮亮,堵在二楼的禅房门口,迎面撞上晏冬惊艳的目光。
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纵使是匹卑贱的马,在被骑踏前也得风风光光。
晏冬低眸打量他:“合身?”
他不言不语,凑上前吻她。
他站在下阶,她在上阶。
晏冬冷眸问:“屡教不改?”
“你不想试试吗?打扮这麽漂亮的我。”
他恬不知耻地勾引。
晏冬不知道自己打开了他的什麽闸门,第一日他分明还骄矜抗拒。
她没有理他,径直下楼。
涂思瑾跟在她後头,穿过游廊,漂亮幽怨得像一抹艳鬼。
晏冬走到哪,他跟到哪。
她回房更衣,他穿过门缝,挤进去。
她凛然望他。
看他瞳孔灼烧着渴切,沙漠的一汪清泉干涸见底。她再不哺喂,就要蒸发殆尽。
上天有好生之德。
她也有。
拉扯他的衣襟,在云锦缎面上解开纽扣,抚摸他冰凉的胸膛,听他的心脏像急行的擂鼓。
鼓一声一声,想掏心。看它是否在她掌心还如此活跃热切不惧怕。
捏爆一只心脏,应该会满手黏腻。
她试着抓握别的,让他痛苦到极致,不亚于爆心。
给他苦楚,让他知道不仅有甜头,免他食髓知味,一再如饕餮。
他不管不顾,昂起脖子,吞咽虚无的渴望。
如果灵魂有形状,他此刻一定是恶鬼,挂着某种不明的黏液,黏液变成网,将他的经络左拉右扯。
他一再想踏出深渊,又被巨网吸附回去。
她吻了吻他的头顶,像神灵施予朝拜信徒的一次洒净仪式。
只代表她的怜悯,不承诺任何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