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胡乱挥霍家底的败家子。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重生。脑中有着未来十年的记忆,他清楚每一个峰口和谷底,给他最够的资金,他完全可以在金融市场上,撬动几十个亿甚至上百亿的杠杠。
这才是他重生的最大的优势。
自然,他现在还没有等到他的那个机会,手中的钱是他通过与贺先生签订的对赌协议换来的。
祁向晨听见贺清砚的话,隐在桌下的拳头紧握,他很生气,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出身决定眼界,如果没有宋悦葳,他现在都还在为那几十万的手术费发愁。
而与他同样年纪的贺清砚,却已经是谈笑间,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地掏出一个亿,还只是用来打发自己这么一个情敌。
现在,贺清砚依旧不忘动摇他:“只需要签下一个名字,你就可以直接获得一个亿,并且还有一个立刻给你母亲做手术的机会。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他将文件又往祁向晨跟前推了过去。
“一年不到的爱情,十几年的亲情,不是很好选吗?”贺清砚紧盯着祁向晨的眼睛,期待着从里面看见哪怕一分的动摇。
祁向晨被他的话刺激到,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瞪向对方的眼睛都开始隐隐泛红,咬牙切齿道:“贺清砚,你真卑鄙啊。”
贺清砚不可置否,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然而就在他以为,祁向晨要是冲动些,恐怕会甩手离去,要是平和些,则是斟酌考虑一番。
祁向晨诡异地镇定下来,做出了一个出乎贺清砚意料的动作。
他拿出了和宋悦葳的同款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贺清砚看不清他给谁打的电话,瞳孔闪动了一下。
电话拨出去的瞬间,祁向晨就开了免提。单调的手机提示音在寂静的包厢内回荡着。
嘟——嘟——嘟——
贺清砚不自主地放缓了呼吸,随着电话接通,话筒里传出了一声有些气弱的温和女声:“小晨,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不是宋悦葳。贺清砚第一时间感到了庆幸,接着他很快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祁向晨的母亲,患有慢性肾衰竭的姜玉琼,同时也是他的交换条件之一。
“妈妈,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祁向晨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贺清砚,语气颇为郑重。
后者的眼神再度闪烁了一下。
“什么事啊?”姜玉琼被他的庄重所感染,声线也变得更加正经。
“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只要我愿意离开葳葳,就马上安排你去朔方市做换肾手术。”祁向晨并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提那一个亿。
钱从来不是动摇祁向晨爱宋悦葳的因素,多少钱也不行。
电话那头陷入沉寂,半晌后,妇人病弱的声音响起,可任哪个人来了,都能听出她话语里的郑重与坚定:“还记得我曾经告诫过你的话吗?永远不要做任何对不起宋先生和宋同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