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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施华年低着头，看着雪水下自己浸湿的鞋面。

“褚哥……褚爷……”他说过不许任何人叫他褚哥，那他便跟其他人一样唤他做褚爷吧。

“你信人死後重生吗？”他试探性问道。

施华年不确定，自己在告诉他真实身份後，他会选择相信还是会觉得荒谬。

褚越觉得这个男人的问话莫名其妙：“你说有话找我谈，就是要问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讥诮，转身朝院外走去，黑色靴子踩在雪上，沙沙作响。

“褚哥哥！”施华年没想到自己的一本正经会被他如此轻视，唤出了曾经属于他们的昵称。

那个身穿黑色袍子的高大男人顿住了脚步，身上的气压有些低。

这个男人这次大病一场後，接二连三触了他的逆鳞！

褚越转身，步步朝施华年走去。

那个男人个子矮，只到他胸口的位置。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方能四目相对。

“老子说过，这个称呼你没有资格唤，能这般叫我的那个人已经死在了京城，老子现在就是要去给他拼死报仇，你听不懂人话吗？！”

褚越已经怒了，茶褐眼眸中迸射出来的杀气腾腾。

施华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着後退了两步想避开他的的眼神，却不小心踩到一块冰晶而趔趄往後栽倒。

他没有多想，直接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袖口，想稳住自己。

毕竟这身子骨太娇弱，他不确保自己这样摔下去是否又会出什麽情况。

‘嘭’一声脆响。

施华年觉察到自己掌心有什麽东西，待站稳後他摊开手一看，看到了一粒有些泛旧的黑色纽扣，上面有着淡淡的划痕，似乎是个‘七’字。

这枚纽扣，好眼熟……

施华年还来不及细想，一道猛力已经袭来，夺去了他手中的纽扣。

褚越脸色铁青，掐着施华年的脖子将他逼到了树干上。

一阵撞击，树上半融化的雪洒落了下来，落在两人的头上，身上。

好似白了首。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褚越大手力道加重，施华年的整张脸已经因缺氧而涨红。

施华年眼眶里溢出了水雾，不是想哭，而是难受。

“……施华年……”他艰难说着，眼见褚越因为这个名字而收敛了手劲，连带着瞳眸也闪过一丝悲恸。

他松了口，施华年大口喘气，骤然而涌的氧气然他咳嗽不已。

他的皮肤很白，尤其是在这雪景中映衬得愈发白皙。

颈脖上被褚越刚才大掌一用力掐勒，红得莫名妖娆。

而因咳嗽而涨红的脸颊，也娇艳似滴血。

褚越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感触，许是他那一个无助中透着坚毅的眼神，又许是那个最柔软的名字从他嘴中道出。

“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是我的逆鳞，你莫再触。”这是褚越最後一次给到施华年的警告。

施华年红了眼眶，心沉似海。

“他这麽多年都未和你联系，你为何还要管他的死活？”

施华年怎麽都想不到，在施家倒台之後，曾经奉承的人全都人走茶凉。

纵使不知道自己身死後的这一年，京城是个怎样的状况，但眼下他唯一清楚的是，只有褚越一人为其讨回公道。

许是这个话匣子已经打开，褚越没有立即收敛自己的情绪，而是缓缓吐露了心声。

“他是这世上，除我哥哥之外唯一待我好的人……”他的眼底有微光在轻轻摇晃，“幼年时，同龄玩伴欺我打我，往我身上扔烂白菜叶，臭鸡蛋，碎石头，是他拦住了他们，赶走了他们……”

“没有人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