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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那句诗词，他和施华年儿时常念叨，甚至成了两人想要溜出去偷玩的暗号。

後来褚越才知道那诗词是与爱情有关，两人却一直用来当做知己之词。

“还记得七岁那年，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吗？”施华年细细回想着，慢慢苏醒属于两人的共同记忆，“是用泥巴捏成的小人儿，那个时候你极其讨厌泥巴，因为大家每天都会往你身上扔……可我却说，我最喜欢泥巴的清香，还喜欢泥巴带来的安全感……它软的时候像床，像母亲的怀抱，硬的时候可以变成大房子遮风挡雨……”

褚越心底最後的执拗，随着施华年这一番话而断裂。

他不敢置信地後退了两步，双眸泛起翻天巨浪，一瞬不动盯着施华年，誓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对穿。

还是秦华年那苍白的巴掌大的脸，还是那稍许一碰就红的肌肤，还是那娇小到自己单手就能拎起来的娇小个子。

明明是那个死乞白赖拼了命也要做自己男人的秦华年，怎麽会变成自己隐忍十多年情意爱而不得的施华年？

不，这不可能。

施华年死在了兰苑那场大火中。

原晏清操办那场葬礼的时候，他偷偷回去看过。

“这些，你是从哪得知的？”褚越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他怒声质问眼前的男人，“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与他的过往，你从何得知？说！”

施华年看着他，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从除夕那夜睁开眼，第一次唤你褚哥哥，便是我们的久别重逢。”

他不知道自己这般道出真相，对褚越而言是好是坏。

若是为施家复仇，又怎能少得了他？

而褚越，从始至终都是局外人。

他不该趟这浑水，却是为他而入了局。

“你……真的是……年儿？”褚越的声音在发颤。

但是施华年还没来得及点头，他便推翻了自己的问话。

“不，人死不能复生，又何况是还魂到另一人身上……况且还能这麽好运气回了我身边……”他摇头。

施华年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眼中的情绪错综复杂。

寒风而起，带着雪水飞落，落入了树下施华年的颈脖之中，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呲……”他有些慌乱地缩着脖子，想见那雪水从颈脖内挠出来，但触到温热的肌肤早就融化成了水，冰凉刺骨。

褚越看着他的动作，回想起了少年时他和施华年一起打雪仗，他使坏地将雪球扔进了他衣领之内。

他冷到尖叫，连忙歪脖子使劲挠，雪球却已融化成雪，湿了他的衣服，让他飒飒发抖。

“褚哥哥欺负小孩子，年儿不跟你玩了！”少年施华年又冷又气。

不再是同一张脸，却是同样的动作。

施华年正想拂去那些雪水，忽的感到一阵透着男子气息的暖意贴近。

褚越将他身上的黑色披风披到了他身上，暖如春日的温度透着他独有的气息。

只不过这副身子柔弱，褚越的衣摆垂到了他的脚踝，只有一颗小脑袋在黑色风衣外。

“回去吧，天冷。”褚越说着，将他拦腰横抱了起来，一步步往内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