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直又勇敢的模样。
下了车,严衷自己把他抱上楼,替他理好刚才被他抱在怀里时被弄乱的鬓发,找来毛巾,在他身前单膝跪下,握上少年的脚踝,低声说:“失礼了。”
一边轻轻地替他擦拭灰尘,一边为他介绍现下情况。
严衷并没有提赌约的事情,只简略地告诉玉雪容,如今已经是大墉不复存在的千年之后。而他,不知为何几番轮回都没有忘掉那段记忆,因而才在玉雪容突然出现时在展厅认出了他。
“您呢?您还记得那之后的事情吗?”严衷问。
漫长的时光里,一个人在那里,是不是很难受?
“我……不记得了,不对,我记得,”他又像想起什么,眉头舒展,“我记得,你真的带我去了草原。”
草原的风声苍茫辽远,回荡在他的耳边,正如阿姆同他描述的那般,尽管他那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却知道,若他仰头,满天繁星绚烂。
“我很想继续睡下去,可是总有人在叫我,一直在找我,我就又醒过来了,然后……就在那里了。”
“我想,也许是因为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我的缘故吧。”他笑起来。
玉雪容的身份问题是严衷去找他的小叔叔帮忙解决的,他小叔叔在这方面很有门道,很快就替他弄好了。
而严衷父母亲常年在国外,暂时还不知道自家儿子捡了个人回来养。
玉雪容的眼睛虽然好了,后遗症却不少,要恢复到能够正常视物还需要锻炼复健,再加上他对现代种种视物一无所知,也同样需要时间学习。
就这样过了半年。
玉雪容对严衷说:“严衷,我想和你一起去上学。”
虽然他也很认真地学习了,可严衷的那些课本,除了语文那本,他还是一点也看不懂。
白天严衷要去上学,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几个人,静悄悄的。过去玉雪容还能克制,但“死”过一次,他就不需要再像从前一样小心翼翼了。
严衷答应了他,说:“好。”
但有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玉雪容的长发。他的头发很漂亮,这半年来一直没剪,相反,严衷还很用心地为他保养,每次洗完后,都耐心地为他吹干梳理,让他的头发更有光泽。
而现在,如果去上学,就必须剪了长发。
虽说还无法完全摆脱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的理念,但自己死了千年又重新活过来,这种事情面前,剪掉长发,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殿下,您真的舍得吗?”
严衷下刀的前一刻还在问他。
“嗯。”玉雪容点头。
高二下学期时,学校里来了个很有名的转学生。
名字相当特殊,叫玉雪容。
有名并不是因为他是一直很有名的那个严衷的堂弟,而是因为不可多见的美貌,人如其名,是一个如云似雪、不食人间烟火的玉琉璃一般的人。
听说他从小生病,一直在医院休养,很少能上学,所以课本上的很多东西他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