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同居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始终恪守着分房而睡的界限,他的房间对她而言,一直是一个带着些许神秘和距离感的私人领域。此刻,他却要抱着她闯入那片禁地。
沈知言用肩膀顶开虚掩的房门,抱着她走了进去,反手“咔哒”一声轻响将门关上。这声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一道分界线,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的卧室布置和他的人一样,简洁、冷峻,以深色调为主。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清冽又沉稳的气息,此刻却因他的动情而显得格外灼热逼人。
他没有开主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和走廊灯透过门缝的一线微光,勾勒出房间里模糊的轮廓。他将她轻轻放在深色的床单上,身体随即覆了上来。
床垫因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弄月陷在一片柔软和他的气息之中,无处可逃。黑暗中,视觉被削弱,其他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粗重的呼吸,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几乎要烫伤她的体温。
他的吻再次落下,从她的唇瓣蔓延至下巴、脖颈,留下细密而湿热的触感。大手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身侧游移,略带急切地探索着陌生的领域。
衣物不知何时成了最多余的阻碍。他耐心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逐一解除。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引起她一阵细微的战栗,但随即被他更灼热的体温和亲吻所覆盖。
当最后一丝隔阂被去除,两人真正肌肤相贴时,弄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体验,他的身体坚实而滚烫,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充满了力量感。
沈知言感受到了她的细微颤抖,动作微微一顿。他撑起身,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她,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看到他眼中翻滚的浓重欲色和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爆发的冲动。
“怕吗?”他哑声问,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带着千斤重量。
弄月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有紧张,有羞怯,但最终,她缓缓摇了摇头,主动抬起手臂,再次勾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地送向他。
这个动作成了最终的火种。
沈知言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燃烧殆尽。他低下头,深深吻住她……
弄月的手指轻轻揪着他的头发“知言,别……”
“乖宝,听话”沈知言的唇瓣上的一抹亮色让弄月更加羞涩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大了,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却盖不住室内逐渐升腾的温度……
“知言……沈知言……轻点”
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细碎而娇软,像是最致命的催化剂。
夜还很长。最初的生涩与不适过去后,是食髓知味的沉沦。沈知言像是不知餍足,一次结束后,又耐着性子,用细密的吻和滚烫的掌心哄着她,诱着她,半迫着她,一次又一次。弄月最后几乎是累极而眠,连指尖都抬不起来,蜷缩在他怀里,被他抱着清理完毕,便彻底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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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月是在一种极其温暖而安稳的包裹感中醒来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先感知到了不同。身下的床垫似乎更坚实一些,被子和枕头包裹着她的气息也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清冽的、沉稳的,带着淡淡雪松气的男性气息,属于沈知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她熟悉的奶白色墙壁和挂着星星灯的房间,而是略显冷调的深灰色墙壁,线条简洁的黑色壁灯,以及一侧看起来无比规整、放满了精装书籍和文件的书架。这不是她的房间。这是……沈知言的卧室。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昨夜那些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画面碎片般地涌入脑海,让她脸颊猛地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感觉到一条结实的手臂正占有性地环在她的腰间,背后紧贴着一具温暖宽阔的胸膛,均匀深长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她一动不敢动,心跳如擂鼓。悄悄转动视线,试图打量这个她第一次留宿的房间。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溜进来一线,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痕,足以让她看清房间内的景象。然后,她愣住了。靠近窗边的单人沙发上,随意搭着她昨晚穿的那件睡裙,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沙发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眼熟的梳妆台——那是她放在自己房间里的梳妆台!弄月的心猛地一跳,视线急切地扫向别处。床尾的长凳上,除了沈知言昨晚脱下的衣物,还叠放着她常穿的那几件家居服。视线再移向另一边,床头柜……原本空荡荡的、只有一盏台灯和一本商业杂志的沈知言的床头柜上,此刻正摆着她睡前习惯用的护手霜,还有那个她抱了好几年的、有点旧的小熊玩偶!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或者眼花了。她极轻极轻地挪开沈知言的手臂,屏住呼吸,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走向卧室自带的衣帽间。衣帽间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沈知言的衣帽间很大,但一向整洁得近乎刻板,所有衣物按色系和品类排列得一丝不苟。然而此刻,在那一片深沉的黑白灰和笔挺的西装衬衫旁边,赫然多出了一抹柔和的色彩——她的长裙、衬衫、针织衫……甚至那些他曾经觉得“太过可爱”的毛衣,都被妥善地挂了起来,占据了他衣柜不小的一角。下方的储物格里,她的衣物也整齐地叠放着,与他的一起,泾渭分明却又奇异和谐地共处一室。弄月彻底怔在了门口,心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涨得满满的,酸涩而甜蜜。她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回床上。沈知言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侧卧着,用手支着头,安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深邃,带着刚醒时的些许慵懒,和一种深沉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温柔。阳光那一道缝隙正好落在他身上,让他冷峻的轮廓都柔和了几分。“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性感得致命。弄月指了指衣柜,又指了指外面的梳妆台和小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发干,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我的东西……怎么都……”沈知言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过去。弄月走回床边,被他轻轻一拉,重新落入那温暖结实的怀抱里。他低下头,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平静自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嗯。搬过来了。”他顿了顿,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声音低沉而肯定:“以后就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