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目的地是归墟塔的底部。
我耳后的银色标记是我的指引。
“那你呢?”阿芜声音颤抖地问道。
“咸鱼翻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本来就会游泳。”
然后,我转身离开了。
我身体上的变化非常明显。
我长久以来假装的驼背姿势消失了。
现在,我挺直了身子,姿态的改变就像一把剑出鞘。
从一个高亭上,岑照放出了一个破损的机械蝉符文。
它在空中飘动,是一条在夜晚出的无声信息。
沉重的宫殿大门在我身后关上了,挡住了月光和阿芜焦虑的目光。
前方,在黄昏的冷雾中,金阙殿那沉默而威严的轮廓矗立着。
那道新规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死水,瞬间激起千层诡谲的浪涛:凡欲参悟道典者,须于金阙殿内独处清修七日,期间不得携带任何侍从或外物。
旨意颁下,宫中各方势力心思各异,但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第十公主林亦的身上。
这哪里是清修,分明是釜底抽薪,要将那名为阿芜的神秘侍女从林亦身边彻底剥离。
消息传到林亦耳中时,她正百无聊赖地剔着指甲。
听完传旨内侍尖着嗓子念完,她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帐内格外刺耳。
“七日?怕我带个烧水壶进去,一不小心炸了你们仙家的老祖宗牌位?”
那轻飘飘的嘲讽让传旨内侍的脸一阵青白,却又不敢作。
林亦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示意接旨。
她那副顺从到近乎温驯的模样,让暗中观察的人都松了口气,只当这位侥幸从归墟爬回来的废柴公主,终究还是不敢忤逆四公主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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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晚,林亦帐内的光影却扭曲得如同深海。
她盘膝而坐,那枚引得天地震动的天命印悬浮于掌心,散着诱人沉沦的幽光。
林亦眼神冰冷,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繁复的轨迹。
一层无形的薄膜——静域,悄然展开,将天命印包裹。
但这只是开始。
她像一个最精密的工匠,将这层空间折叠,再折叠,然后塞进了一个崭新的空间里。
“你要吸魂是吧?”她低声呢喃,手上动作不停。
最外层的空间,被她塑造成了一个油腻的零食袋,甚至还模拟出了隔夜腌萝卜的酸馊气味。
紧接着,她又将这个“零食袋”塞进了一本讲痴男怨女情爱的话本夹层空间中。
做完这一切,她才从怀中取出那枚谢无咎留下的、闪烁着微光的拓扑图残片,小心翼翼地用它裹住最核心的天命印。
三重嵌套空间,层层伪装,天衣无缝。
“那就先隔着书香和萝卜干,啃三天泡菜味儿的拓扑图吧。”林亦的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冷笑。
与此同时,阿芜彻夜未眠。
她面前的光幕上,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刷过。
她将自己腕上那块伪命牌的能量波动曲线,与从各处遗迹节点搜集来的试炼场空间曲率图进行反复比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天际泛起鱼肚白的前一刻,她猛地从那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中现了一个惊人的规律——每当她靠近林亦,或是抵达地图上某个特定的上古遗迹坐标时,那催命般的倒计时数字,竟会产生一瞬极其微小的停滞!
那停滞短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阿芜的思绪。
她浑身一颤,一个颠覆性的念头涌上心头。
这不是倒计时!
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系统任务!
“是‘世界修正力’的清除预警!”阿芜失声低呼,再也顾不上礼仪,猛地冲进了林亦的营帐。
林亦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到来,只是平静地抬起眼。
“我们都被当成‘异常数据’了!”阿芜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明白了!你拿到天命印的那一刻,整个试炼场的时间流都生了偏转,大概是……o秒!这个世界正在试图‘清除’我们这些bug!”
“我知道。”林亦点了点头,她的冷静与阿芜的震惊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不能按他们的流程走。我要去参悟……但不是在金阙殿。”
次日清晨,监察使岑照带着一队禁卫,照例巡查各处营帐。
当他们走到林亦帐前时,帐帘突然被掀开,林亦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