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忠心目不斜视,低眉垂眼:“沈姑娘慢走!”
沈云容刚到望月楼门口,忙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折叠起来抱在胸前,人言可畏。
两个奶娘守着熟睡的小思梁,见她回来,忙起身。
“你们去歇息吧。”小公子夜里只找沈云容,两个奶娘在这里跟着不能休息,沈云容一般都叫她们去睡,她自己看着。
好在小家伙最近夜里都能睡整觉,她也能跟着安睡一夜。
她取出怀里的簪子,轻轻抚摸上面的蜻蜓,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簪子,在铜镜前比划着戴在头上,镜里的女子,娇羞一笑,蜻蜓恍若在她鬓发间飞舞。
赵临漳好像也不是这么可怕,她今生应当是不会再见到山上的那个男子的,何必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而牵连王爷,他值得她敬重而不是惧怕。
收了他这么贵重的礼,沈云容想着自己也该回送些什么才是。
可他身份尊贵,王府里应有尽有,想到那件盘扣缩水的锦袍,她收好了簪子,拿出针线篮。
以前她只做过一字扣长尾扣这些简单的样式,王爷身上的蟒袍是宫里内制,盘扣为葫芦盘扣,她也不知能不能缠绕得出来这么繁复的样式。
小公子的卧房里烛火一直通明,翌日,趁小公子刚醒,心情尚好,沈云容揉着发红的眼眸,嘱咐两个奶娘好生照看,带上熬夜做好的葫芦盘扣与大氅出去。
这大氅为瑞兽软缎,应当是王爷在府中的常服。
赵临漳刚要出门,在院门口遇见她,好巧不巧,他今日穿的便是那件盘扣小了的锦袍。
看见她手里的氅衣,赵临漳勾起唇角:“放思梁那边即可,本王过去再带回来。”
“奴婢怕王爷要用到。”
“姑娘交给奴才就好。”谭总管将她手里的大氅接过去。
沈云容怯怯,手里的盘扣不敢送出去。
赵临漳看出她的异样,柔声道:“思梁还未醒么?”
“小公子醒了,奴婢见王爷身上袍子衣扣不合,随手做了对新的。”身上没有别的好东西可以相赠,沈云容豁出去,托住掌心的盘扣递过去。
赵临漳诧异,一个小细节都被她记住,这锦袍是宫中所出,一个小盘扣都繁复无比,看她手中的盘扣,颜色样式和自己身上无所差别。
这是得熬了一夜才能做出来。
“你昨夜做的?”
“嗯。”原以为送了盘扣,让王爷将锦袍给她带回去,她好好的缝上去就好。
哪里想到这么巧,锦袍穿在王爷身上,总不能叫他脱下来。
“左右今日无事,你将它缝上吧!”似看出沈云容心中所想,赵临漳一边往回走一边伸手解开脖子上的盘扣。
沈云容目瞪口呆,不用这么着急吧,她可以等晚上王爷换下衣衫再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