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过来?给我暖暖。”
好?在?洛迷津慢慢上道,一同和容清杳窝进椅子的姿势很符合女人的想法。
屋子里变得静谧无声,女人伏在?洛迷津和墨绿色的椅子怀里,水晶灯清光落在?她露出的微末侧脸上,像几缕零星的栾树粉花,光影斑驳。
洛迷津隔了很久,在?容清杳都快要睡着时,忽然?毫无预兆地问道:
“学姐,我爷爷是不是对你做了多不好?的事情?”
如?果……如?果容清杳从不曾停止爱她的话,洛迷津完全可以想象出容清杳会遭遇到什?么。
她以为?自己的妥协可以换来?容清杳的安全,她的学姐应该被温暖和爱包围着,而?不是被人为?打击,被拒之门外,被权势支配被权贵打压。
相信容清杳会过得好?,是她这么多年唯一能够有几分宽慰的信仰。
现在?信仰崩塌,她在?心底几乎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想到当年洛老爷子给自己的两个选择,容清杳心里满是释然?和轻蔑,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就?算再重来?多少?遍都一样,她做不到违背自己的心。
“洛迷津,可结果是好?的,对不对?我赌对了,你没有让我输,”容清杳眼底微微湿润,“我也犹豫过,可心里就?是不想放弃。”
她独自一人被迫远走异国他乡,为?了生存为?了求学为?了争那功成名?就?的一线希望,日日夜夜咀嚼到的都是落泪的酸涩,好?似咀嚼漫天清冷的雪光。
可她始终相信她们会有重逢的一天,她一直在?为?此努力?。
“学姐,你应该讨厌我的。”
容清杳笑着摇头,“还这么傻。”
“不,学姐,不应该是这样的,”洛迷津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哭得像是走失的孩子,“你应该过得很好?。”
“乖,洛迷津,听我说,不要怨怼憎恨我们的曾经好?不好??好?的,过去的只要是属于我们的都是极好?的,包括不甘、错过、残酷和绝望。”
“那些?过去也构成了如?今我们相遇的宇宙。我们体?验了这些?痛楚的、美妙的、灿烂的感受,都是一颗被我们熄灭的星星。”
在?那么多个无望的日日夜夜里,她也扪心自问过,何?必呢?
有时候好?像不得不承认,等啊等,等一年两年,等五六年,可能结局是空,可能某一天从电话里得知洛迷津和别人的好?消息,看起来?真的蛮不值得的。
可谁又能算出这有多不值得?
她认为?这值得,那就?值得。
洛迷津湿漉漉的眼睛抵在?容清杳的长发里,闻着属于自己的冷冽香味。
“它们会变成绳索,将?我紧紧捆在?一起。”女人像是在?说什?么古老的寓言故事,
时至今日洛迷津依然?是自己的光。
她曾经也想狠狠去恨,也想要忘记过,却依然?爱着的光。
在?她整个灰暗的人生,没有人真心想靠近她,只有洛迷津化作光,真心想要温暖她。
七年时光消磨了太多的怨恨和忧悒,何?况她本就?不恨洛迷津。
她只恨她不在?她身边。
“学姐,”洛迷津忽然?福至心灵般地抬头,“你会出现在?那个能看极光的民宿,不是巧合,对不对?”
容清杳白了洛迷津一眼,并不作答,只是抱着被子转向另一侧,任洛迷津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
“学姐,是不是,是不是?”洛迷津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当时由于她是临时决定去看极光的,周边的酒店基本都被预定了,没有空房,唯有那间民宿是空着的。
老板还隐约提到过,每年都会有人包下民宿看极光,所以才会民宿房间才是空着的。
“对了,而?且我过去的时候,本来?想买一顶薪帐篷备用,老板也说被一个剧组给预定完了。”
容清杳捏住洛迷津的嘴唇,眼底波澜泛起,“好?了,小侦探说得都对。先睡觉好?不好?,过来?我抱着你。”
“好?。”
“把?裤子脱掉睡,”容清杳瞟了眼洛迷津过于保守且厚重的睡裤,轻飘飘地命令道。
洛迷津呼吸顿了顿,“可是我只穿了一条裤子,
“我的被子很厚,睡着会很热,反而?容易着凉,”容清杳斜睨着洛迷津,故意调笑,“还是说你心怀不轨所以不好?意思?”
“才没有,我现在?就?脱。”
容清杳掩藏着心底的笑意,散漫地看着洛迷津飞快裹进被子里,“紧张什?么,又不会吃掉你。先睡觉啦。”
两人一直睡到下午才悠悠醒来?,拉着窗帘在?床上磨磨蹭蹭到傍晚,竟然?又心血来?潮地跑去后花园里搭帐篷玩。
被牵出来?吃草放风的小马,四蹄嘚嘚地在?两人面前献宝,不断跑来?跑去争取想吃几根胡萝卜,奈何?这两人纯粹是来?搭帐篷玩,没空搭理小马。
它只好?鼻孔呼出一阵白汽,气鼓鼓地架着小马蹄跑远了。
搭好?帐篷两人就?迫不及待地钻进去,容清杳双膝跪在?柔软的床垫上,身下是柔软的真丝床单,泛着月光般的质感。
“学姐,你明天不需要工作吗?”洛迷津环顾帐篷里的一应搭配,家用电视、烤肉机、野营火炉,她毫不疑问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这里风大,会不会容易着凉……”
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屏幕显示“兰明雨”。
“学姐,我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