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坐在水坑里,在雨里无声地哭着。回望民宿二楼,那方小窗,心中一点点塌陷……
她仰望灰暗的天空。
为什麽,这世界上没有神
把这些坏东西全部铲除掉。
南栀痛苦地抱住头。
心中拼命地呐喊着,希望谁能听得到……
从没有一刻,她如此憎恨为什麽世界上要有黑暗,为什麽要有影。
如果有人能把他们全部杀掉,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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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雨淋淋不止。
出租车司机从车窗探头:“小姑娘,你手机不要啦”
南栀毫无反应,失魂地走向小区门口。
许宅很空,黑漆漆的。
南栀一步步走上楼梯,缓缓推开房门。两周过去,一切依然如旧。
她站了一会儿,打开衣柜,将一双双心爱的芭蕾舞鞋通通丢进垃圾桶,又拿起桌上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丶还有一本本记录美好文字的诗集丶画册,一页页撕碎。抛在空中。
南栀木然站在碎纸中,最後拉开抽屉,取出里面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
她伸手去摸刀刃,指腹刮破口子溢出鲜血,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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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橙花街道,黑暗里泛着蓝光。雨水在迷蒙了世界。
南栀幽灵一样站在高脚路灯下,戴上连帽衫帽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隐没在黑暗里,手紧握握着匕首。
雨越来越大。
噼啪声中有人追逐的喘气声。钟意大腿被刺穿,跌在水坑里溅起水花,他捏住长匕首的刀刃,但受伤让他处于弱势:“你想杀我”
南栀只穿着短裙,裸露的大腿被寒风刺着也不浑然不觉。
雨水冷冰,打湿她的头发和睫毛,一双眼缠满血红的丝。
“既然这个仇恨,谁都放不过谁,那就一起死吧……”
她像个亡命的杀手,刀尖逼近钟意心脏。
鲜血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跳舞的女人力气还真大。”钟意咬着牙怒笑,竭力抵抗,“真可笑!大记者的女儿,居然成了肮脏的杀人犯。”
南栀根本不听他说话,面目狰狞。“我……就是被你这畜牲弄脏的!!”
“南栀,你杀了我一样偿!”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南栀瞪着他,心脏渗出的黑色液体已经蒙蔽双眼和神智。她用尽全身力气,刀尖缓缓刺破布料。
钟意不慌不忙地笑:“你说,如果让许措知道你杀了他表哥,你猜他会怎麽想”
手腕上的水晶手链猝然断掉了,珠子散落,南栀一激灵。
许措…………
雨声刹那从渺远天际近拉至她耳畔!
“稀里哗啦。”
南栀瞪着一地鲜血,脑海里涌动着少年喜怒哀乐的生动面孔,紧握的刀柄手,不可控制地发颤。“许措……”
耳心里,一个干净的声音不停在说:“姐姐,你要相信,这个世界美好的。不要放弃。”“不管怎样,你最可爱了。”“等过五年我到年龄我们就把证办了,然後,然後等我们有了小孩就回去。”……
雨水在未退的夜色里变成灰色。
南栀惊恐地瞪着这一切丶这人间,那些细小美好画面,曾经发誓要积极的念头,在脏污的雨水里脆弱浮沉着。
她站在光与影的岔道口。进一步是黑,退一步是白。
钟意扯唇,疼痛让他笑容有些扭曲:“来,杀个人,咱们就一样了!!”
南栀浑身发抖,热泪不断从滚落,像个迷途的孩童。
她举起刀柄,用力往下——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