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措蹙眉,“我等半天了。”
“……”
他站起来,懒洋洋靠着窗,灰色头发碰到了风铃底部。下巴一点他让出的位置,示意她坐那。
“你不喜欢毛绒娃娃。”
南栀刚坐下,就听他这麽一说。“什麽”
许措:“从没在你房间见过。”
南栀才明白过来,他坐着这会儿并没有闲,只是没想到他眼睛这麽细。
小时候很喜欢,但是父母双亡後没人给她买了。渐渐就不再奢望,也不再注意这些美丽但脆弱的东西。
“我都十八岁了,在法律上是成年人。”南栀温和地笑了下,平静摇头,“我不需要这些。”
听提到年龄,许措看了南栀一眼。
然後想起白天在树林,她缩在他臂弯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嘴角压着笑,低声:“嘴硬……”
风铃轻轻在他头顶响。
两个人都同时仰望去,然後同时低头时眼神就不小心触到一起。
“……”
“……”
前阵子那麽严重的摩擦,到今天许措才回家,就算故意忽略不提,难免还是有些怪怪的。
许措眼神有些细微波动。
南栀低下眼,经过今天,对少年的情绪心里多少明了。
毕竟她要大两岁。
凭着这点年龄优势总能占一些上风。
“姐。”
低沉的嗓音,喉结沙粒子滚过般的哑。
南栀正想着,忽然听到这一声,整个脊髓都颤动了一下,她目光小心地擡起。
喉结上下滚动,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许措烦躁地低头,搔了下後脑勺,低哑地说:“我走了!”
“哦。。。”
过了几秒,南栀不自禁回头,许措刚好走到门口停下。
这麽冷的天,少年还是只穿着件薄薄的黑卫衣,又瘦又高,侧脸回眸时的鼻梁直而凌冽——
“明晚,别锁门。”
几个字,像薄冰滑过耳心。
南栀缩缩脖子。
直到许措消失在门外黑漆漆的走廊,她才松了紧握的手心。
她想起,于玲玲说。
——许措这种男生,就是越冷越性感啊。身上都是男人的味道。
-
花洒的水珠,像密密麻麻的透明水晶不断冲刷。
把头发往後一拨,许措粗粗地喘了口气。
人才从燥热里静下来。
他将手背举到鼻子下,立刻嗅到栀子花与牛奶混合的香。
就是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