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言心莹同傅徽之又回酒楼取了些钱去西市,买了人参丶葡萄酒与石蜜。再往燕国公府去。
路上傅徽之频频回头,言心莹不禁怪问:“怎麽了?”
“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或许还有些女子不死心罢。随她们去罢。”
到崇仁坊後,傅徽之先回了家。
大门紧闭,有两名防阁守在门外。
大抵是皇帝拨来的人。傅徽之自不认得他们。
但他们却认得傅徽之,对着他礼道:“赵国公。”
“不必多礼。”傅徽之上前叩门。
不久阍者将门开了一条缝,看清来人後笑道:“家主回来了。快请进。”说着慢慢将门拉得更开。
傅徽之侧首问言心莹:“我去拿宅契,你要一同进去麽?”
言心莹道:“我不去了。你将礼匣放下,我看着。”
傅徽之再回首时,门已大开。他一眼望进去,竟生出些畏惧,迟迟没能迈步。
言心莹在旁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她有些後悔,刚刚应该说陪他进去的。
她缓缓伸手轻轻勾了勾傅徽之垂在身侧的手指。
傅徽之深深吐息几回,最後看向言心莹,强笑道:“没事。”说罢踏进了门。
府中已被洒扫得整洁如新,可惜物是人非。
傅徽之没有回家的感觉,反而觉得拘束,好似他是一个客人。
傅徽之慢慢走着,看着四周的生面孔,回忆着何处本该站些什麽人。
心中酸楚弥漫开来,渐漫至眼鼻。傅徽之已步至前厅。
前厅依然洁净,只是陈设全是乱的。前厅竟摆着一些本该摆在他寝室的物事。
新来的奴婢自不会知道府中原本的模样,只能根据猜测来摆放那许多物事。
有一奴婢跟着进来,小声问:“家主,是不是奴婢们摆得不好?”
“无事。”
纵能摆回原样,此处也再不是他的家了。
“管事人何在?”傅徽之又问。
“来了丶来了!”一中年人气喘吁吁地赶来,“我是丶我是!家主勿怪,方才在後园做事呢。家主有何吩咐?”
“宅契收在何处?”
中年人不由问了句:“家主是要卖宅?”
擡眼见傅徽之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又急道:“小人话多了。我去取。”
中年人匆匆越过门限,方听傅徽之说道:“我取宅契不是要卖,你等安心。”
傅徽之取了宅契便出门,却见言心莹已下了阶,与一青衣女子说话。细看竟是春松。
春松看见傅徽之出门,也立刻上前跪拜道:“三公子!”
傅徽之忙下阶扶她:“春松?你如何在此处?”
“我寻了公子很久了,一直寻不到。今日才听人说公子在言尹宅前。我怕扰了公子的事,一路跟到这里。”
言心莹这才明白刚刚一直跟着他们的不是别的女子,而是春松。
白潏露留给春松的信是教她去酒楼。她既一直在寻傅徽之,自是这几日一直在城中,没有回去过。
春松说着不由哭起来:“直到国公的冤案平了,我才知道公子竟没要我去作证。公子是为了护我。我无颜见公子,却不能不见。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赎罪,又该如何报答公子的大恩。公子让我跟着你罢……我为你做牛做马。”说着又要拜。
傅徽之忙扶住她,叹道:“过去的事不说了。我与阿莹要去燕国公府,你在此等候片刻。之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春松应了。傅徽之便与言心莹往燕国公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