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潇想着心事,没有理会他们。
和这群发小在一起,他更多时候是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不说话的。
政商家庭出来的孩子,运筹帷幄的胸襟和格局不是一般土豪家庭的孩子能比的,多的是交流的手腕,不需要多此一举地说些废话。
做事,说话,得打到点子上,这种思维模式与他年纪无关,是家庭文化熏陶的结果。
沈潇潇现在安静地在想一些琐碎的事——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可把这些琐碎的事情一一罗列棋盘上,它们之间又仿佛存在着某种关系。
比如,小哈为什麽会出现在简月家门口,被她收养。
比如,小哈偶尔显现超出狗智商的反应,包括他的表情,他的性格。最重要,男人之间那种特有的抗衡敌意。
还有,郑言几次莫名地帮助简月,一次可以解释,两次可以解释,第三次,他打电话去,按照郑言的性格一定会再拖拖,可他麻利儿地就办了。
简直,像什麽人在他背後催促着他,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郑大律师,很害怕。
从前未怀疑的时候,什麽都未觉得,现在把这些有些不寻常的事儿,串起来,这“奇怪”感就明显了。
小哈自己跑到简姐家门口,现在又自己逃跑。这是否已经昭示着,它不寻常?
“小哈的事儿阿峰丶琛子,帮我盯紧。我有点儿事儿,先撤了。”
沈潇潇放下酒杯,拿了黑色呢大衣准备离座。
黄琛:“潇哥你去哪儿啊?我送送你吧,你喝酒了不方便开车。”
“不必,我从家里带了司机。”
郑言正要睡觉,沈潇潇就找上了门儿。
上次沈潇潇用沈丰追求他的破事儿要挟,郑言的火气还没下去呢!
所以,郑言披着美式藏蓝长睡袍,冷冰冰抱着胳膊堵门口不让进。
“大晚上找上门儿,说吧,你接的那盘又怎麽着了?”
沈潇潇沉沉的脸色破冰,微笑如常。
“出了点儿小麻烦,这不,上门有点儿事儿想跟言哥当面问问麽?”
郑言对着沈潇潇那状似人畜无害的温和笑脸,直冷笑。
“口蜜腹剑。”
“你们沈家的男人啊,可真讨厌。”
沈潇潇立在夜风里,双手扎黑色大衣口袋,黑色几乎与他融为一体,他温和的笑容变得有点儿坏。
“言哥,你一口一个‘男人’,是不是过于强调性别了?就像……女人欲拒还迎的口吻。”
郑言舔了下後牙槽,他发誓,对姓沈的他真能厌恶出个窟窿!
沈潇潇的出言不逊,郑言反而让开了路。
“看来是真碰到事儿了,心情不好?最善于僞装的绵羊居然露了獠牙,呵。”
“进来吧。”
沈潇潇昂了昂尖削的下巴,擡步进屋。
咖啡徐徐腾起热气,郑言难得一次不是西装革履,他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盯着进门口就一言不发的沈三少,抿了口咖啡。
他想,或许沈潇潇是真遇到了什麽难解的事,沈潇潇很少这样凝眉想事儿。毕竟是沈家的金宝贝小儿子,朋友圈子里的大哥,他想干什麽干不了,只怕每天潇洒不羁舒坦不完呢,有什麽好愁眉苦脸的。
“言哥,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些……荒唐,但我想请你认真听完。”
沈潇潇顿了顿,和郑言对视。
“我总有种直觉,或者也可能是种‘错觉’,简姐身边好像……有个人,一直盯着。”
郑言一个手抖,咖啡洒了一地,刹时额头背心都冒了冷汗!
“言哥,你帮简姐处理过三次事情。第一次,房産纠纷,第二次,影视合约,第三次,也就是现在你在处理的抄袭案。”
“我想知道,你第一次为什麽会帮简姐?你们,到底怎麽认识遇上的?”
**
距离小哈失踪,已经过去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