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宫中之事不顺,又或是朝堂上再生了变故。
她没有多问,只是转身对青禾说:“去厨房看看,将军今日定是累极了,炖一碗醒酒汤来,再备些清淡的小菜。”
青禾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苏微婉则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沈惊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疲惫。
她推门而入,书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一丝压抑的戾气。
沈惊雁坐在书桌后,手指捏着眉心,脸色苍白,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疲惫到了极点。
案上的卷宗堆叠如山,还有一封拆开的密信,墨迹未干。
“将军,您回来了。”苏微婉轻声说道,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他面前,“这是醒神茶,您喝点解解乏。”
沈惊雁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的厉色渐渐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他没有说话,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热茶顺着喉咙滑下,似乎驱散了些许倦意。
“你怎么来了?”他放下茶盏,声音缓和了些许。
“民女见将军归来,想必还未用膳,已让人去备了。”苏微婉轻声说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案上的密信,只瞥见“边关”“异动”等字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
沈惊雁察觉到她的举动,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本以为,她会趁机打探些什么,毕竟她是丞相府送来的人。
可她却如此识趣,明知密信事关重大,却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不必麻烦了,本将军没什么胃口。”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今日在宫中,皇帝又借着议事之名,旁敲侧击地试探他的忠心,言语间尽是猜忌与敲打,让他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与憋屈。
苏微婉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一旁,轻声说道:“将军身系将军府安危,即便心中烦闷,也该保重身体。
民女知道将军心中有苦衷,可身体是根本,若是垮了,一切都无从谈起。”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安抚力量。
沈惊雁抬起头,看着她平静的眼眸。
那双眼睛清澈而纯粹,没有丝毫算计与窥探,只有一丝真诚的关切。
他心中的烦躁忽然消散了些许。
他想起兄长沈惊鸿,每次他心绪不宁时,兄长也会这样轻声劝慰他。
而眼前的苏微婉,眉眼间的那份沉静,竟与兄长有几分相似。
可他很快便回过神来。
她不是兄长,她是苏微婉,是替嫁而来的庶女,是皇帝与丞相安插的棋子。
他不能再被这几分相似迷惑,不能对她产生不该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