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要专心。”
“不是,是上神来了。”
两柄颤抖的剑一前一後被收回,师兄弟恭敬行礼,“上神。”
祁渊像是突然出现的身後的,来得无声无息。
“怎麽只来了上神一个?”
“别瞎说,上神神通广大,定会制服凶手,叫她不敢胡来。”
上神似乎不太爱讲话,没有一句慰藉,也没有半分肯定和奖赏,看他的神情,师弟注意到其中隐藏着的许多责怪,仿佛他们不应该找到凶手,更不应该放出那枚让所有人都看见了的信号弹。
祁渊一路来到凶手面前,用手掌轻柔的将覆盖在凶手身上的雪花扫开,祁渊的目光在阿离被冻红的肌肤上一扫而过,随後呼出了极重的一口气,那气息在冰天雪地里变成白雾,清晰地将他的内心表现出来。
他们看不见神的表情,多愁善感的师弟似乎看穿了神的内心。
他是不是哭了?
祁渊将阿离从雪地上打捞起来,两人正要上前用对待罪犯的礼数帮忙架住阿离,这个正常的行为却遭到了祁渊的呵斥。
“不要过来!”
师兄拉着师弟赶忙推开,“上神恕罪。”
他们不明白祁渊为何突然发怒,听闻神明的怒火常常是赋予厄运,二人心悸,一直低着头,不敢再擅自主张。
见两人如此态度,祁渊不再为难。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凡人,可他们心中的熊熊恨意,往往会将他要守护之人烧伤,他的仇恨,如今平等地给予了每一个对阿离带有恶意的人。
或许,还包括祁渊自己。
祁渊小心翼翼的将阿离裹好,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套在阿离身上,随後将她打横抱起,用自己还算宽大的身躯为她遮挡一些天地的风霜雪雨。
小狐狸一个人在雪里睡得太久,像是将要习惯寒冷的人突然感知到来自世界的温暖,哪怕是很微小的一丝,都足以让她在这个世界顽强地活下来。
阿离的神明不顾一切地回来找她了,真好。
阿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锁妖链锁在一个冰冷黑暗的牢房里。
她先是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吵嚷,意识逐渐苏醒过来,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前燃烧着一堆火柴。
眼皮又要重重合上,骤然间,一声啪啦,身上落下了一道鞭痕,皮开肉绽。
“终于醒了。”
“老子在这儿等你睡醒等了半个时辰!真能睡啊!”
要不是上神吩咐了一定要等犯人醒来,不准严刑逼供,他早一盆冷水泼下去了。
男人身材魁梧,是神仙里的急性子,据说是凡人飞升成神的,生前就是一个狱卒。
“说说吧,为什麽要刺杀玉虚神君?”
问话之前,男人又给了阿离几鞭。
阿离被打烦了,低骂了一声。
“你丫的,骂谁……”
话音未完,男人好像被什麽压制了一般,突然头痛欲裂。
阿离盯着他,目光狠厉。对视下来,男人终于察觉到,眼前的妖怪的精神力量远在于自己之上。他根本无法对抗。若是这只妖怪更过分些,此时他怕是已然魂飞魄散了。
“你!你这个妖妇!”
“神仙要都是你这样的,还是趁早死了才好。”
忽然,阿离眼前一黑,咳出了一口血来。
就在刚才,阿离的精神力被人切断了。
阿离擡起头,看着进来的人,嘴角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你要亲自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