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上窗台时,我在你的旧纸箱里,现一张你没给我看过的便签。
是用钟表店的便笺纸写的,日期是我们决定辞职那天:
“她想创业,我得帮她。钱不够就去借,时间不够就少睡觉,总之不能让她的念头凉了。”
字迹被水洇过,晕成小小的云,像你当时没说出口的泪。
我给林姐了一条消息:
“明天上午开会,讨论扩规模的细节。”
我转身往厨房走,瓷砖地板被晨光晒得暖,脚踩上去像踩着一块温玉。
平底锅刚架上灶台,你就跟了过来,靠在门框上看我打鸡蛋——
蛋壳敲在锅沿的脆响里,蛋黄裹着蛋清滑下去,在热油里慢慢鼓起边,边缘焦成好看的金褐色,中间却还颤巍巍地晃,像藏着一汪没满月的月亮。
“就得这样,”你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点刚醒的喑哑,“蛋黄流心才叫活泛。”
我用锅铲轻轻推了推蛋边,你又说,“你看这溏心,看着软乎乎的,其实有一股子韧劲,像过日子,太实了僵,太稀了没根,得有点流动的盼头才好。”
油星溅在灶台上,我伸手去拿抹布,你眼疾手快地递过来,指尖擦过我手背,带着一点凉。
“对了,”你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等公司搬新办公室,咱们在前台摆个大鱼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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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厨房窗户斜进来,在你鼻尖投下小块光斑。
“养两条金鱼,一条叫‘稳’,一条叫‘进’。”
我把煎好的溏心蛋盛进盘子,蛋黄轻轻一碰就微微晃动,像盛着半盏晨曦。
“怎么想起给鱼起这名?”
你凑过来,下巴搁在我肩上,呼吸拂过耳畔:
“你看啊,‘稳’呢,就慢慢游,守着缸底的小石头,像咱们得守住初心;‘进’呢,就往水面蹿,追着光跑,像咱们得往前闯。”
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声混着你说话的调子,倒像一支没谱的小曲。
我望着盘子里那颗溏心蛋,突然觉得这日子真像你说的——
蛋黄是软的,蛋壳是韧的,就像你站在我身后的样子,不催不赶,却让人敢把所有没说出口的“怕”,都酿成往前行的“勇”。
我笑着点头,阳光从油烟机的缝隙漏下来,在你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突然明白,所谓“后盾”,从不是让你毫无顾忌的鲁莽,是有人把你的理想,当成自己的使命;
是你知道无论往前冲多远,回头时,总有人捧着一颗热乎的心,等你回家。
就像此刻煎蛋的香气里,藏着的何止是烟火,是两个人把“我”活成“我们”,把“害怕”酿成“勇敢”的,最扎实的底气。
我让行政小张查了新办公室的地址,离咱们家就两站地铁,出站拐个弯就能看见小区门口的梧桐。
这样你中午就能踩着阳光回来,尝尝我新学的番茄炖牛腩。
对了,你那只修钟表的工具箱,我昨天用软布擦了三遍,铜制的锁扣都擦亮了,摆在书房书架最下层,一推门就能看见。
工具箱里的小镊子、螺丝刀,我都按你平时的习惯归置好,连那盒磨齿轮用的细砂纸,都换了新的。
别笑我想得多。
万一啊,我是说万一,真到了得掰着手指头算柴米油盐的日子,真到了我们得靠你那手艺贴补家用的时候——
至少你打开工具箱时,看见的是干干净净的工具,而不是蒙着灰的窘迫。
再说了,你修表时专注的样子,比任何成功学都好看。
就算真吃泡面,配着你拆齿轮的叮当声,也该是香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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