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入夜,暴雨像断了线的珠帘砸向玻璃,出密集的鼓点。
一盏盏路灯在雨幕里晕开惨白的光,像被水稀释的牛奶,朦胧又冷冽。
夏晚星公寓的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苏念星抱膝坐在飘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是天然的泪幕,窗内是人工的潮汐。
三天。
小时。
o分钟。
每一条倒数的线,都勒得她喘不过气。
你不能出去!夏晚星拦住门,声音被雨声撕得七零八落。
我必须去问个结果。苏念星抬眼,眸底是疲惫却倔强的火,再憋下去,我会先被自己的想象杀死。
她推开好友,抓起长柄伞冲进雨幕。
雨水瞬间打湿裤脚,冷风像刀子顺着裙摆往上爬。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声音轻却坚定:陆家庄园。
雕花铁门在雨雾里若隐若现,像巨兽张开的嘴。
保安认出她,忙不迭放行。
她却没进屋,只站在廊檐下——雨水顺着瓦槽倾泻,在她脚边溅起一朵朵转瞬即逝的花。
一束车灯劈开黑暗。
陆廷渊推门下车,大衣衣角滴着水,黑被雨雾打湿,贴在额前,衬得那双黑眸更深不见底。
这么大的雨,你
责怪的话止于她苍白的唇色。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体温隔着湿冷布料传来,带着熟悉的雪松香。
苏念星没有抬头,声音像被雨水泡得胀:三天,你真的能给我真相?
我在查。男人喉结滚动,但档案被人为销毁,忠叔被重兵看守,我需要时间。
可顾明宇只给我三天。
她抬眼,血丝爬满瞳仁,三天后,要么我出卖你,要么我再也见不到忠叔,听不到我父母的死因!
雨声太大,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每一字都像石子,砸在他心口,如果陆家真是凶手,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爱你?
爱——
这个字眼让两人同时一震。
陆廷渊眸色骤暗,伸手想握她肩,却被她后退半步躲开。
泥水溅起,脏污爬上她裙摆,像洗不掉的墨迹。
情绪翻涌到极致,脚下蓦地一滑——
她整个人向后仰去,瞬间的失重里,她看见雨幕旋转,看见男人惊惧放大的瞳仁。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