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不进这座钢铁坟墓。
断裂的横梁横亘穹顶,铁锈像干涸的血,一片片剥落。灰尘在光束里浮动,仿佛无数细小的幽灵,围观这场以命为注的赌局。
陆廷渊站在工厂中央,黑色风衣被划开数道口子,露出里层染血的衬衫。他握着短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目光却死死锁定二楼——
那里,鬼手正用匕抵着苏念星的咽喉。
女孩被反绑在冰冷的铁柱上,嘴被布条勒住,梢凌乱,眼眶通红,却只能出细碎的呜咽。每一声,都像钝刀割在陆廷渊心口。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他抬手擦去嘴角血迹,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屑的冷笑。
鬼手捂着受伤的肩膀,眼神阴鸷:“能拿到玉佩,能除掉你,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他挥手,十几名黑衣人立刻围拢,铁管与砍刀在晨光下闪着森白的光。
混战爆。
陆廷渊孤身迎战,短刀如闪电,每一次挥出都带起血珠。他肩膀的旧伤崩裂,鲜血顺着背脊滴落,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苏念星。
她在他视线里颤抖,像风中残烛,他绝不能让她熄灭。
一根铁管狠狠砸在他后背,他踉跄半步,反手一刀划破对方喉咙;另一人挥刀砍来,他抬臂格挡,刀锋切入皮肉,他却借疼痛换取清醒,回手一刀刺入对方胸口。
二楼,苏念星泪如雨下。
她拼命挣扎,绳索勒进手腕,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不及她心疼的万分之一。
——如果不是她执意独自来青溪,
——如果不是她轻信谣言与他决裂,
他又怎会孤身涉险,落得如此境地?
悔恨与恐惧交织,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陆廷渊再次被踹倒在地,砍刀即将劈下的瞬间——
“砰!”
清脆枪响划破死寂。
子弹擦着黑衣人耳边飞过,打在废弃机器上,溅起一串火花。
“警察!全部放下武器!”
便衣警察如潮水涌入,为的是温博远的朋友。
鬼手脸色大变,想要挟持苏念星撤退,却被一枪击中肩膀,匕落地。
混战迅结束,黑衣人纷纷被制服。
鬼手被按倒在地,仍在嘶吼:“玄影不会放过你们!”
陆廷渊踉跄着冲上二楼,解开苏念星身上的绳索,扯掉她嘴里的布条。
“念星,有没有受伤?”他声音颤,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她脸上的擦伤。
苏念星摇头,眼泪却如决堤。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抱住全世界唯一的温暖。
警察押走鬼手,工厂重归寂静。
陆廷渊扶着苏念星坐在石头上,从背包里取出古籍与调查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