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在摇晃的木船上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河面上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船头的老船夫正蹲在那儿抽烟,手里的烟杆冒着点点火星,在雾里忽明忽暗。阿九靠在船尾的桅杆上,手里拿着那张地脉图,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见林舟醒了,朝他递过来一瓶水:“醒了?昨晚没睡好?”
“别提了,梦里全是水猴子抓脚踝的感觉。”林舟揉了揉眼睛,摸了摸后腰——昨晚被水猴子撞的地方还有点酸,“老船夫怎么样了?伤口没感染吧?”
“没事,祝由术的效果比想象中好,早上看他换药,伤口已经结痂了。”阿九指了指船头,“他好像有话要跟我们说,从刚才就一直往咱们这边看,欲言又止的。”
林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老船夫刚好掐灭烟杆,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这船夫看着五十多岁,脸上全是皱纹,手里的船桨磨得亮,昨天被水猴子抓伤的胳膊上缠着阿九给的草药布,走路有点跛,应该是昨晚在水里崴了脚。
“两位小哥,”老船夫在他们对面坐下,声音有点沙哑,“昨晚要不是你们,我这条老命就交代在河里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们说。”
“大爷您说,是不是跟昨晚的水猴子有关?”林舟赶紧坐直身子,他猜老船夫肯定知道些什么,毕竟在这条河上撑了这么多年船。
老船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像是在鼓足勇气:“不止是水猴子,我们村……这半年遭了大灾,全是跟水有关的,我总觉得不对劲,像是有人故意搞的。”
“遭灾?什么灾?”阿九放下地脉图,往前凑了凑,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村叫‘河湾村’,就在前面十里地的河边,以前是个太平村,靠打渔种庄稼过日子,从没出过事。”老船夫的声音沉了下去,“可从半年前开始,村里就老水祸——先是春天的河水突然涨了三尺,冲垮了河边三户人家的房子,有个小孩差点被冲走;然后是夏天,河里的鱼突然全死了,水变得又浑又臭,喝了河里水的人都上吐下泻;最邪门的是上个月,有个村民晚上去河边挑水,再也没回来,第二天只在河边找到了他的水桶,桶上还沾着……黑色的毛,跟昨晚那水猴子身上的毛一模一样。”
林舟听得心里毛:“这不是跟恐怖片里的村子似的吗?就没找过原因?比如是不是上游水库泄洪,或者水质污染?”
“找过,找县里的人来查过,说水质没问题,也没泄洪。”老船夫叹了口气,“村里的老人说,是咱们村的风水被人破了。以前村里有棵老槐树,长在村头的河边,有上百年了,老人说那是护村的‘阵眼’,能镇住河里的脏东西。可半年前,不知道是谁,夜里把老槐树给砍了,树桩上还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个羊蹄子,黑乎乎的,看着就吓人。”
“羊蹄印?”林舟和阿九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邪术符号和牵羊人的线索。林舟赶紧掏出怀里的完整罗盘,指着盘面的羊蹄印:“大爷,是不是跟这个一样?”
老船夫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手都开始抖:“对!就是这个!一模一样!砍树的人还在树桩旁边留了块石碑,上面也刻着这个符号,后来石碑被村里的人砸了,扔到河里了,可从那以后,水祸就没断过。”
阿九拿起地脉图,在上面找到了河湾村的位置——刚好在一条地脉支流的旁边,标注着“护村槐”的宝气点,只是这个点已经被涂黑了,和之前被蒙面人污染的宝气点一样。“看来是蒙面人干的,他砍了护村槐,破了河湾村的风水阵,再用邪术引来水猴子,污染河水,就是为了破坏这条地脉支流。”
“破坏地脉?他图啥啊?”林舟忍不住吐槽,“这蒙面人是专业拆家的吧?走到哪儿拆哪儿,破完青龙峡的宝气点,又来破村子的风水,他是跟地脉有仇吗?”
“他是为了彻底掌控青龙峡的牵羊印。”阿九指着地脉图上的支流,“这条支流是青龙峡主地脉的‘毛细血管’,河湾村的风水阵其实是牵羊人布的‘地脉护点’,用来保护支流不被污染。现在蒙面人破了护点,支流的地脉气就会慢慢消散,主地脉也会跟着变弱,到时候他再去祭坛破印,就容易多了。”
老船夫听得一脸懵,但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么说,我们村的水祸是那个砍树的人搞的鬼?那他还会来吗?村里还有老人孩子呢……”
“大概率会来。”阿九安慰他,“不过我们正要去祭坛,刚好路过河湾村,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破风水的证据,还能帮你们暂时稳住地脉。”
林舟也点头:“对大爷,我们有办法对付邪术,昨晚那水猴子不也被我们打跑了吗?去村里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找到失踪的村民。”
老船夫一听,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又因为腿疼坐下了:“真的?那太谢谢你们了!要是能救村里的人,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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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客气,我们也是顺路。”林舟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大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蒙面人?穿黑衣服,身上有股腐臭味,会用绿色的瘴气?”
老船夫想了想,摇了摇头:“没见过蒙面人,但上个月有村民说,在村头的破庙里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拿着个罗盘,像是在找什么,后来那人就不见了,没过几天就生了村民失踪的事。”
“破庙?”阿九眼睛一亮,“是不是山神庙?”
“对!就是山神庙!”老船夫点头,“那庙早就没人去了,里面的神像都倒了,不知道那人去那儿干嘛。”
林舟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昨晚待的山神庙,居然和河湾村的破庙是同一个?看来蒙面人早就把山神庙当成了据点,一边破风水,一边盯着地脉图和罗盘,难怪他们走到哪儿都能遇到他的踪迹。
船慢慢驶进河湾,雾气开始散了些,能看到远处的村子轮廓。林舟往村里的方向看,现村子上空飘着淡淡的黑色瘴气,和之前在乱石滩看到的一样,只是更淡,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看来村里的地脉已经被污染了。”阿九收起地脉图,从布袋里掏出两张破邪符,递给林舟一张,“等下上岸小心点,别随便碰村里的水和东西,那瘴气可能藏在水里。”
林舟接过符纸,攥在手里,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河湾村的水祸、被砍的老槐树、山神庙的黑衣人,还有失踪的村民,这些线索都指向蒙面人,说不定在村里能找到他的老巢,甚至知道他为什么要破牵羊印。
老船夫把船停在河边的码头,码头旁边的河水果然很浑浊,还飘着几片死鱼,和他说的一样。林舟跳下船,刚踩上码头的石板,手里的罗盘突然“嗡”地一声,指针指向村里的方向,盘面里的羊蹄印符号开始闪烁,像是在提醒他——前面有危险,也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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