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还在亮着,他犹豫。如果沈词明天发现煤油灯用完的话肯定又要发疯。
翻了几次身,终于还是冷着一张俊脸起身,拖着冰冷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床头。
狠狠瞪了熟睡中的青年一眼,他无声冷笑,抬手把煤油灯熄灭。
“啾啾啾啾……”
耳边传来一阵鸟叫声,沈词有些怀念,自从来了大城市就很少听到鸟叫声了……
不对!猛的睁眼,触目是木质的房梁,上面挂着些蜘蛛网。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青年颤巍巍摸下床,紧张地扫视房间各处:用木头板子钉起来的柜子,破了一角的木头桌子,七八十年代的大花水壶……
想到了什么,他赶忙摸脑袋,虽然还有些晕晕的,但并没有什么伤痕。
沈词忍不住睁大眼睛,怎么可能呢?他记得清清楚楚,掉下楼梯的时候把头磕破了来着。
房间里各种杂物堆放着,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巴掌大的小镜子,他赶紧看自己的样子。
“这不还是我吗?”
略有迟疑,脸还是他那张脸,除了憔悴些也没变化啊。
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哪里呢……忽然瞳孔地震,漂亮的青年抬手,傻兮兮地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他他他不近视了?他五百度的近视呢?!
阳光透过陈旧的窗户照在身上,沈词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只觉得周围阴森森的。
寒风透过窗户,声音有些刺耳。
穿上摆在床边的布鞋,眼中震惊情绪未去的青年猛地深吸一口气,踉跄起身走出屋子。
“吱嘎——”
“……阿嚏!”
刺骨的寒风吹过,把他冻得一哆嗦。
周围都是陈旧的瓦房,一些穿着厚棉袄的妇女挎着篮子走过。
其中一个看了沈词一眼,忍不住开口:“你穿棉袄都觉得冷,还只给嘉意穿单衣让他去工地,心咋那么黑呢!”
跟那人同行的妇女拉了她一把,小声:“兰香嫂别说了,他又不讲道理,咱们快走……”
沈词愣住,一时间只觉得这场景有些诡异的熟悉,赶忙上前:“那个,“嘉意”是……”
兰香气不过,脾气有些暴躁:“宋嘉意啊,小孩天天做工给你赚钱,你竟然还忘了他的名字!”
宋嘉意?!!
“我、我不是……”
青年懵了,眼睁睁看着那大婶被同伴拉走。不时还能听到几声低语:“你跟他说什么啊,回头再缠上你家……”
快速回到屋里,沈词后背紧紧抵着木头门,开始平复呼吸……完啦,仅存的那点儿侥幸彻底没了。
他,真穿书了?!
看这情形,是穿成书里那个被小反派首先开刀的保姆“沈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