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会回来,见你与孩子。”
穿着雪白铠甲的将军,拿着娘子扔出的印章,放在胸口朝着自己的挚爱行礼,转过头不再留恋,翻身跨上了马背。
画面飞速的转变,将军那匹战马跨越千里,拖着早已没有生气的人,站在城外关口。小厮急匆匆的跑入将军府:“将军……”
话还没落下,茶盏破碎的声音传出。
尸体送回府上时早已腐烂,换衣时盔甲早已于烂肉粘合。唯独只有放在胸口的油布中的印章,干干净净未曾沾染一丝血迹。
印章送到夫人手中时,夫人抱着一岁的孩童低声啜泣:“你允我白头,这刻章,竟是会是如此回来啊……”
画面到此彻底消散,徐行止挥手将灯芯熄灭。
凤景安看着雾散去,眼圈染着淡淡的红晕:“怎么就死了呢,都烂糊糊的。还能护住定情信物,真是爱情的力量吗。”
徐行止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对凤景安注意的点多少有点无奈:“那印章就是刚刚萍果手里拿着的,只不过她还没将印章还给前世的爱人。所以这是她的缘分,桂叔就算接过来,这缘分绕一圈也还是会回来。”
姬小八歪着头:“那萍果是那个新娘?”眼睛看向徐行止,徐行止指了指桂黄平。
桂叔叹了口气,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应该是早亡的将军。”
徐行止笑着点头:“没错,那印章在萍果手里。可能还会有点小问题,到时候桂叔直接让萍果拿着过来找我。”
桂叔喝了口茶:“知道,你乐于助人。”
徐行止摇头:“这次还真不是,桂叔你这么大年纪。没觉得这故事不符合科学?”那匹马从边境跨越千里拉着的骨架,怎么可能完整,早就烂路上了。那马背着一个尸体,难道不会被驱虫咬食染病,根本走不回京城。
凤景安注意的点十分重要,却没说对。
桂黄平看了一眼“热心的徐行止”笑道:“萍果前世能完整的尸骨回到京城与那印章,都是行止送回来的?”
缘分未尽2
徐行止站起来,手在水里轻轻向上一划:“桂叔满分。”
水幕在空中凝结,徐行止穿着白衣。
站在血海尸山中,手握一根树枝。敲敲打打走过大半战场,终于在中间找到奄奄一息果将军。他浑身上下混杂着血沫和污泥,几乎看不出人形,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消失。
徐行止蹲下去说了些什么,就看前世的萍果点头。伸手一拽,一匹战马主动将人顶在背上。
从袖口中掏出一根麻绳,将“萍果”捆在上面,手中出现一个布包塞在马鞍之下。用力一拍马屁股,马鸣响起,四蹄生风朝着远方跑去。
水幕开始散去,滴洒在地面。升腾起丝丝白烟,如当初在战场上的血雾,徐行止拍了拍手:“算是帮他完成个心愿。”
“你都帮他了,为什么不顺手救一下。”姬八抬头,眼睛里带着迷惑。
将手上的水汽擦下,敛着笑,拍了拍小八的头:“他本来会死在那,我问他想不想回家。他想回家,所以我便帮他回去,这也是我当初答应他的。”
凤景安点头,说:“生死由天命,逆天而行不会有善终。”
徐行止:“好了,各回各家。最近天气不好,桂叔回去记得带把伞。”
桂黄平点头,拎着徐行止给的鱼干,顺便打了一保温杯的水。
“下次见,拜拜小八。”
小八出去送桂叔,凤景安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天空飘来几朵乌云,徐行止轻轻的抬起韵天艾,放在屋檐下。
徐行止站在楼梯口,问:“穆青云,你从刚就那用眼睛撇我。”
穆青云化作人身,样子不过10岁。拉着垫子,坐在韵天艾旁边,说:“为什么这么好心,去帮那个将军?”
徐行止回忆了一下,水汽渐渐重新凝结。
边城外的小巷里,徐行止手里拿着一个刚刚拾到的砚台。
流寇把他堵在里面,嘶笑道:“呦吼,小白脸?这也是让兄弟们碰上了,来吧,有钱拿钱!拿完钱,皮肉让哥几个人饱餐一顿,哥几个心情好,会轻点啃骨头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全乎骨头。”
徐行止自顾自将砚台收起,看向那群人有些头疼,摸向腰间的剑,有些苦恼将这些人杀了,需不需要埋。
“萍果”也就是前世的“果将军”,猛的窜出,将流寇首领一刀敲晕。
巷子口,士兵熟练的将流寇绑起来,押到军营。
果将军”骑在马上,看见徐行止漏出一口白牙,笑嘻嘻的说:“这城这么乱,你在这应该也有点本事。跟着我来军营,请你吃个馄炖!吃完如果你回京城,替我去将军府带一句安好。”说着下马,强拉着徐行止去军营喝了一碗面汤。
在军营中,徐行止听果将军,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全都是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天还没黑又被他亲自送回了城中。
徐行止已经记不起他曾经说过什么,只是将送他回家的约定记下。
再见面就是城外尸海,浑身是血的果将军躺在地上。他则拿着一根木棍,在半死不活的果将军身上戳了戳,问,“你想回家吗?”
果将军眼睛早已被血糊住,只能呆呆的看着天空,嗓子嘶哑:“想,死也想……”身体瞬间变的很轻,隐约看到之前与自己喝过面汤的骗子,出现在眼前。
骗子吹了个口哨,他早已经死去战马发出嘶鸣声。身体被绳子绑在马鞍上,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马跑离了战场。朝着自己拼死守住城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