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止食指与中指像交,在空中一划黄色的符纸落下。
青白的灵力如同溪流般流过,黑影渐渐变得透明恢复成原本的样子。随着灵力消失在了空中,雨滴“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
徐行止抬腿回到屋子中,冷声开口:“真恶心。”
季良辰跟了进去,游灵花在青石板上盛开,将刚才的痕迹掩盖。
姬八许久没看到徐行止生气,想问又不敢,只好拉了拉楚楠逢,小声说:“你在那个男鬼身上看到什么了。”
楚楠逢说:“那个鬼身上,带了很多冤死的魂魄。”
林澄椿原本看到鬼魂消失时十分害怕,坐在门槛上回忆着刚才的一幕。犹豫着飘了回去,却发现陶罐已经徐行止被放在屋檐下。
窝在陶罐里想偷听,却发现姬八将马扎拖了过来。坐在旁边,左右张望,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知道为什么徐行止生气不?”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穆青云站在楼梯上,明显是被徐行止赶了出来心有不甘:“护短呗,他不一直这样。”
“他护那个僵尸,啊啊啊啊!”姬八张开嘴不可置信的小声喊,打开一旁的马扎,拍了拍:“穆青云唐柳呢,他怎么样啦?”
“醒了,徐行止进去看看他。”穆青云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瞥了一眼楚楠逢,有些惊奇:“呦,这还来个道士。徐行止这趟怎么还捡个僵尸?”
姬八嫌弃的往楚楠逢那边挪:“你自己问他,我要上去看看小唐柳!”
徐行止下来就看见他们几个和村口老太太一样,围着唠嗑:“唐柳还不能见人,小八你带楠逢找个屋子休息。”
看着一边插不进去话的楚楠逢,问:“我定了去岭南的车票,那人手中还拘了几个生魂,得去看看。楠逢,你去吗?”
穆青云显然不关心徐行止他们要去干嘛,着急忙慌的朝着楼上走:“唐柳呢?”
徐行止正对上他,侧身让开,有点无语:“没什么问题,就是唐柳的记忆可能不会完全恢复。你最好给他留点好印象,别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道歉
穆青云耳朵腾的冒了出来,一溜烟的窜回了房间:“我就是狐狸精!”
楚楠逢:“去!那我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还是像这次一样多画点符?”
徐行止手中掐算:“可能得带个花露水,最近岭南下雨天气不好。”
楚楠逢单手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回答:“没事!我从小就不招蚊子,没被咬过。”
徐行止没反驳,他很欣赏楚楠逢这种自信:“那你早点休息,我们高铁转车过去。”
姬八看见徐行止的表情“噗呲”一笑,抬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猛的扭头看见楚楠逢跟着自己,嫌弃的撅着嘴:“那你只能睡沙发,不许觊觎我的床!”
“好的。”楚楠逢并不在意自己睡哪,跟在姬八身后,心中满是对他的好奇。
姬八不情不愿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扒拉出来一床被子,扭头扔在沙发上。身影一闪,黑色的大鸟撞进被子围的巢,脑袋往窝中一扎,下一秒呼吸变的平稳。
楚楠逢被他的动作愣在原地,转身对上徐行止耸肩带着无奈的笑。
徐行止无声的朝他张口说:“好好休息,小八睡眠质量很好。”
楚楠逢看着那一米九的沙发,拎起来刚才丢过来的毯子,展开发现只有一米。
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撑开毯子一抖上面印着一只黑色的大鸟,抹了把脸,将房间的门关上,被子盖不到脚。梦里他总觉得,被一只极重的黑鸟压在胸口,喘不上气。
季良辰见徐行止从池水中接水,跟着他走回厨房,手撑着窗檐,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徐行止将水加进壶里放在灶上,从柜子深处抽出一盒茶叶放在杯中。
“哥哥,这么晚还不休息吗?”月光下从他背后洒落,季良辰看着徐行止带着笑。渐渐的月光将他的影子吞噬,徐行止抬眼便看到,闪着银光的游灵花正慢慢绕上灶台。
抬手轻柔的将游灵花接住,“别玩了,会不舒服吗?”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抬手用布相隔拎着壶走出厨房,“来……”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拉的极长,游灵花与茶叶罐被他托在掌心中。
徐行止不知道游尸离开坟会不会有异常,千百年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游尸。
推开茶室的门,竹制的桌子在月光下闪着暖黄的光晕。
随意将鞋脱在门口,坐在软垫上,修长的指节打开那纯白的瓷罐。极细的叶片落在壶中,热水接触的瞬间原本翠绿色的叶片瞬间枯萎。
杯壁上浮出一层白霜,枯黄的茶汤带着冰晶在白玉制成的杯子中轻晃。
徐行止将杯子推到他面前,撇下上面的浮沫:“尝尝看,这种喝起来没有阳气,你不会难受。”
这茶叶是他在雪山中找到的异种,在雪中生长一旦接触阳光便会消失。
热水一旦接触叶片,其中热气就会被阴气所取代,照小八的话就是夏天可以当薄荷茶,喝下去嗓子直冒冷烟,不用冻冰块。
季良辰端起茶杯轻抿,微甜的液体却带着阴寒的灵力涌入喉间,抬眼就见徐行止正拖着下巴脸上带着笑。
杯盏放下,徐行止便握着茶壶再次填满,袖子上卷露出恢复的皮肉,新生的位置还带着淡粉。
季良辰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问:“哥哥,当初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变老的?”
徐行止指尖从旁勾出一盏淡青的茶碗,抬手将其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