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的委屈、控诉如同印度非常有名的恒河水般滔滔不绝,顺着越洋电话线汹涌地灌入岑铭的脑子。
岑铭:“……”脑瓜子嗡嗡的。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强忍着直接挂断的冲动,等他那边第一波声浪攻击稍歇,才冷静地开口:“说完了?”
“没有!”陆辰嚎了一嗓子,但音量总算降了下来,语气依旧悲愤,“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在这边跟那帮老油条周旋得多辛苦!你倒好,在国内抱着你家小朋友卿卿我我,把我忘到天边去了!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他好像,”岑铭打断了他的控诉,声音平稳地扔出一个炸弹,“觉得我有点无趣。”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足足安静了五秒钟。
然后,爆发出比刚才更夸张、更欢乐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无趣?!你家小朋友真是个天才!总结得太精辟了!岑铭你听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岑铭的脸色黑了几分,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陆、辰。”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两个字。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陆辰努力憋着笑,声音还带着颤,“所以呢?就为这?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岑大总裁除了工作、坑我、还有暗恋人家十年不敢说,你还会干嘛?”
岑铭:“……”他开始认真思考现在飞过去灭口的可行性。
“行了,不逗你了。”陆辰总算正经了点,“说吧,具体什么情况?你家小朋友怎么嫌弃你了?”
岑铭言简意赅地把沈婧的话和单浔的反应复述了一遍。
陆辰在电话那头听得啧啧称奇:“可以啊,欧阳家那丫头,看人真准!不过你家小朋友那回答,‘感觉吧’……啧,有点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吃感觉这一套!你那些镶钻的量尺、霸道总裁式的关怀,不够‘感觉’!”
“那要怎么做?”岑铭虚心求教不靠谱的狗头军师(虽然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下达指令)。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谈过这种纯情恋爱!”陆辰理直气壮,“你得自己琢磨啊!想想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小愿望?……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兴奋起来,“你那个旧手机!就诺基亚那个!里面不是存了不少你偷拍……啊不是,是珍藏的他高中时的照片和那些你写的见不得人的……呃,青春伤感文学吗?拿出来啊!这还不够‘感觉’?保证把他感动得稀里哗啦!”
提到旧手机,岑铭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瞬间冷了下来:“那个没用。”
“怎么就没用了?!”陆辰恨铁不成钢,“那都是你的真心啊兄弟!十年暗恋的铁证!”
“过去了。”岑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现在需要的是现在的我,不是那些……陈旧的东西。”
他不想用过去的深情来绑架现在的单浔。他希望单浔喜欢的是现在的岑铭,而不是被那段漫长的暗恋所道德绑架的单浔。
陆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难得地叹了口气:“行吧,你有你的道理。那你就在‘现在的你’身上下功夫吧。多点人情味,别老是板着脸。比如……学学做饭?虽然你厨艺感人,但心意到了就行。”
“……已经在学。”岑铭闷声道。
“噗——哈……”陆辰又没忍住,“好好好,您慢慢学!争取下次别把厨房点着!没事我挂了啊,这边的咖喱王子还等着我去临幸呢!”
不等岑铭回应,陆辰那边就火速挂了电话,就怕再多说一句就会被跨国追杀或者又把自己派到非洲见狮子。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岑铭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陆辰的话虽然不着调,但有一点说对了——他得有点“人情味”。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书架角落,那个被防尘布盖住的旧手机静静躺在那里。
陈旧的东西……
他确实不打算用它们来博取同情。但那些笨拙保存下来的瞬间,是否也构成了“现在的他”的一部分?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将那个旧手机拿了出来。指尖拂过冰凉的、带着磨损痕迹的外壳,一些被刻意尘封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
他摩挲着手机外壳,眼神复杂。
或许,陆辰这个狗头军师说的,也不全错。
摸鱼的理念
秉承着“同事都在摸鱼,我何必往死里卷”的崇高敏智理念,单浔看着窗外难得的好天气,果断决定——请假,出去玩!鬼混去了~
他鬼鬼祟祟地写好假条,以“身体不适”为由主要是心灵需要放松,趁着王总监在会议室咆哮的间隙,飞快地塞给了助理,然后脚底抹油,溜的比兔子还快。
一出公司大楼,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单浔感觉每个毛孔都在欢呼。他掏出手机,兴奋地给林柚打电话:“柚子!速来!爸爸带你出去嗨!”
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了市中心新开的巨型电玩城里。
“单浔你行不行啊!夹了十次了连个钥匙扣都没夹上来!”林柚抱着胳膊,看着跟娃娃机较劲的单浔,无情吐槽。
“你懂什么!这是策略!手感马上就来了!”单浔额头冒汗,不死心地又投了几个币。
最终,在浪费了足以买下五个同款钥匙扣的游戏币后,单浔终于咬牙切齿地夹上来一个丑萌丑萌的熊猫挂件。
“喏,送你了!”他故作大方地把挂件塞给林柚,仿佛这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