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揽熙只觉得嗓子都冒烟了。
“太好了。”李清婳摇摇他的手。那温软的肌肤贴在林揽熙的手背上,让他心痒。
“夫子,你好不容易有空,不如我们都讲完,再用晚膳,可好?”李清婳托着腮问他,如柳摇花笑,娇媚自生。
“行吧。”在外头连半句话都不肯多说的林揽熙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都讲完,还有哪道?”
“不多了。”李清婳笑着,含娇细语地从旁边抽出一摞纸。
林揽熙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接过那摞纸。然后,他翻了一页,又一页,再一页,再一页……接连翻了十三页之后,发现最后一页纸上赫然写着:第六十八题。
……
“还有六十八道题?”林揽熙气得咬牙切齿。
“你说过都要讲给我听的!”李清婳反倒比他更理直气壮。
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如江南雨前茶,清清自丽。
林揽熙的脾气被喜欢压下去,火气却彻底被勾上来。他凑近李清婳粉嫩微肿的唇,低声道:“李清婳,你当本夫子是不要钱的吗?”
“不讲了,不讲了。”李清婳呢喃着向后躲去,鹿眸慌张。可她越慌张,似乎对面的人越得寸进尺。到最后,她只剩一件小衣,神智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次日一早,林揽熙还在睡梦里,便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伸手去寻,才发现不知何时旁边的妖孽已经离了床榻。
他本想再躺一会,可想起昨夜的折腾,又实在担心她的身子。无奈之下,索性起了身去瞧。待掀开帘帐,他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沐浴结束,此刻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在读书。
林揽熙扯了一张柔缎过去,随手替她擦拭着头发,笑意浓浓道:“今儿还讲不讲了?”
他是裸着上身凑近的。一身的健硕肌肉,让李清婳只看了一眼便有些慌神。昨夜的翻云覆雨远胜前日,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妙,而非痛苦。
李清婳心里羞怯,却莫名又有悸动。两者夹杂,让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林揽熙似乎更喜欢,懒懒坐在她身边道:“今日本王休沐。”
“我自己能想出来,不必给我讲题的。”李清婳慌慌张张地看向他。
那眉眼里的委屈与柔美,让林揽熙心疼又欢喜。可他故意板着脸,用下巴指了指桌案上的纸道:“想好了,那可有足足六十八道。”
李清婳咬咬唇。
林揽熙到底忍不住,凑上去吻了一口道:“我今儿不闹你了,可好?”
李清婳信了,眨巴着鹿眸道:“真的?”
林揽熙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又低沉地嗯了一声。却没想到,李清婳竟伸着细嫩的双臂勉强将他抱住,又声音软软道:“夫子最好了。”
方才还下定决心做个好人的林揽熙咬起了牙。“李清婳,你知不知道,早上这功夫,是本王一日之中最精神的时候。”
李清婳一怔,随即便感受到似乎哪里不妥。她呀了一声,赶紧把胳膊松了下来。
二人如此闹了一早上,才吩咐燕儿传上早膳。二人一边用膳,一边指着那些李清婳不会的考题一起商量。
每讲完一道,林揽熙便给李清婳些时间让她细细思量。望着她认真的样子,林揽熙撂下手边的梗米粥,蹙眉道:“李清婳,你就这么想考上丹冠?你若喜欢,十个八个丹冠我也给得起。”
“不只是考上丹冠而已。”李清婳的注意力从面前的考题转移到林揽熙的脸上。因吃了些辣,他的唇色渐深,配上一双上挑的眼尾,显得愈发蛊惑。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方才的事,正色道:“我还有另外的一件事要做。这件事,只有成为丹冠,才能做好。”
林揽熙看着她一脸要强的样子,抿唇一笑。她真是,每种性格都长在了自己最喜欢的点上。
?第57章
转眼便到了府试的日子。起早,林揽熙陪着她一道用了早膳,又细细嘱咐了几句,这才送她上了前往考院的马车。因是府试,所以由各州府自行命题,林揽熙并不参与。
这一日要考两门,上午为算术,下午为文才,午膳只能在考院用,不得外出。在距离考院还有数百尺的地方,马车被拦了下来,小厮传话说是只能步行入内。李清婳点点头,命燕儿拎着自己的书袋,一道往考院走去。
那是一条比较僻静的道路,加之李清婳来得又早,所以路上的人并不多。她穿着一件蜜合色银丝万福素缎长裙,云鬓低垂,明眸如星,温柔又不失庄重。
但没等走多远,李清婳便瞧见前头有一位穿着玉蓝长裙的小丫鬟紧张兮兮地站在那。燕儿瞧了一眼,便示意李清婳道:“太子妃,那好像是玉儿。”
“还真是。”眼瞧着玉蓝衣裳的人走过来,李清婳停下了脚步。“有事?”
玉儿眉眼皆是焦急,点点头道:“问太子妃安。太子妃,我家王妃让我在此候着,务必转告您,前头路上有人闹事,您若是瞧见了,千万不要多管,准时入考院要紧,一会衙门定会来人的。”
“有人闹事?谁这么大胆子。”燕儿冲出来问。玉儿放眼打量这一位从前的旧友,见她一身芽黄色轻绸珠缎长裙,发髻上簪着半月形的珊瑚蜜蜡梳篦,手腕上更戴着一对海棠金丝镯。她不免讶异又心酸,一则羡慕李清婳对她如此大方,二来又感叹人各有命。
可偏偏燕儿又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穿戴又多贵重,但见她戴着的海棠金丝镯不断与书袋上的金扣摩擦着,就知道她压根不心疼。玉儿暗自摇头,回过神答话道:“不知是哪里来的腌臜货,凶狠得紧。咱们王妃也是怕太子妃吓着,才特意让我等在这。她方才也是机缘巧合,才得空跟我说句话。”
燕儿真诚地道了谢,李清婳也有些紧张,但想到衙门会来人,她的心便稍稍放下,从燕儿手里接过手袋,自己往前走去。
玉儿说得没错,前头果然有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正扯着一位褐衫姑娘的衣领。那位姑娘就跟个草人似的,被他使劲拉扯着,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一双脚在路上滑来滑去。
而那壮汉此刻站在路中间,目眦欲裂,眼底猩红,粗如人大腿的胳膊挥舞着,似乎一抬手就能把这条并不算宽的路挡得严严实实的。
李清婳停住脚步,那位身穿褐衫的姑娘似乎低低说了句什么,之后便见那男子勃然大怒起来,而后他竟一拳重重砸在了那姑娘的胸口。那姑娘哪里吃得住,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
这场景,让本就胆小的李清婳顿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