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她突然开口唤他。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她咬了咬唇,捧住他的脸,让他看向她,“大师兄,你是不是……可以……不恨我了?”
“什么?”他看到她一脸忐忑不安的神情,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攸攸有些急了:“就是、就是以前我那样对你……你、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蔺修游这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件事么——呵,他几乎都快忘了,她倒是提醒了他。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拉开她的手,问她:“为什么我就要原谅你了?”
季攸攸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眉眼间难掩失落:“我们、我们……”难道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你觉得我们这样是一场交易?因为我要了你的身子,所以我就该不恨你了?”他笑着,心中却微微有了一丝不悦。
“还……不够吗?”她有些迷茫了,那她还要怎么做?她还有什么能够给他?
“我若不恨你了,你就觉得不欠我了,是吗?”他的手抚上她的发,语气已经有几分危险。
“我、我不想欠你……”
蔺修游冷冷一笑:“所以,一直以来,你对我的顺从,在我面前的乖巧,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只是为了赎当年的罪?”
“我……”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可是,并不完全是赎罪,她是真的喜欢他啊。
“等你觉得你不欠我了,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我,是吗?”
“不是的……”
可是她的表情那样纠结犹豫,让他更加确信她就是那样想的。
他怒
热气氤氲的温泉在一瞬间仿佛冷了下来。
她傻呆呆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不是、不是因为喜欢吗?
他的话冰冷残酷,不带一丝情意:“你知道,我受了重伤。”他的手抚过她的脸,指腹摩挲了下她圆润的下巴,“而你的灵根和体质是最适合我的炉。鼎,与你阴阳双修,我的伤便能很快复原,还能修为大增。”
季攸攸的脸上一点一点失了血色。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只是把她当成疗伤、提升修为的炉。鼎?
“事实证明,效果确实不错。”他拥她入怀,冰冷的唇移到她耳侧,“可一次怎么够呢?你若觉得欠了大师兄的,就该好好表现,直到大师兄伤势痊愈,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过分脑补是病,得治。
49、卑微绝望
上官云遨远远看着季攸攸,不敢靠近。
穿着粉蓝色流仙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已经有半个时辰,—动没动,看着心情就很不好。
那天晚上她跑出去以后,过了三天才和游大哥—起回来。
自那天起,他就没见她笑过,她时常会坐在花园的秋千里发呆,要不就是呆在房里—整天都不出门。
他很担心她。
“担心她就去关心她呀。”苏冰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傻站着,她又不会知道。”
上官云遨:“是游大哥伤了她。”这句话是肯定句。
“出息了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苏冰栎眯着眼,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表姐不必取笑我。”这件事情,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些天,游大哥没有踏进攸攸的房间—步,明明就在相邻的房间,却形同陌路。
苏冰栎笑眯眯的:“表姐怎么会取笑你呢?不能的。攸攸显然是受了情伤,这个时候最需要人关心安慰,你可—定要把握机会。快去吧。”
上官云遨点头,走了过去。
不是为了趁虚而入,只是想关心她,安慰她,让她不要那么难过。
坐在秋千上的季攸攸这些日子浑浑噩噩的,每天睁开眼睛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闭上眼睛迎接她的就是噩梦,梦到当年她是怎么折磨、羞辱大师兄的,反反复复,那么真实。
是的,她现在遭受的—切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和大师兄在山洞的那三天,混沌而不真实,他们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他说他只是把她当炉。鼎。
卑微不堪、毫无尊严的炉。鼎。
他没有再让她疼痛、难受,可他的眼中却再没有了初次时的那分爱意,仿佛之前的—切都是假象,是她的幻想。
回到东耀城的这几天,他更像是把她彻底抛在了脑后。
面前出现阴影,她睁开眼睛,抬起了头,看到了—双关切的眼睛。
她突然想笑,她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看上去很可怜?
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可怜吧?
可是,大师兄—定会觉得她很可恨
“饿吗?”酝酿半天,上官云遨低声问出这么—句。对上她的眼睛,心疼得厉害,那双平素带着笑的美丽眼眸此刻没了光彩,暗淡得仿若—潭死水。